颜回曰:回益矣。仲尼曰:何谓也?曰:回忘仁义矣。曰:可矣,犹未也。
他日复见,曰:回益矣。曰:何谓也?曰:回忘礼乐矣!曰:可矣,犹未也。
他日复见,曰:回益矣。曰:何谓也?曰:回坐忘矣。仲尼蹴然曰:“何谓坐忘?颜回曰:堕肢体,黜聪明,离形去知,同于大通,此谓坐忘。
仲尼曰:同则无好也,化则无常也。而果其贤乎!丘也请从而后也。
子舆与子桑友。而霖雨十日,子舆曰:子桑殆病矣!裹饭而往食之。
至子桑之门,则若歌若哭,鼓琴曰:父邪!母邪!天乎!人乎!有不任其声而趋举其诗焉。
子舆入,曰:子之歌诗,何故若是?曰:吾思夫使我至此极者,而弗得也。父母岂欲吾贫哉?天无私覆,地无私载,天地岂私贫我哉?求其为之者而不得也。然而至此极者,命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