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
文/寒风
怎就会想起炊烟升起的地方?
老屋前的枣树,浑身长满疙瘩
那是记忆中最痛的伤疤
狠心剥离,创痛了整个夜晚,浮萍半生
不是刻意回避,那里的山,那里的水,那里的人无数次出现在温柔的梦境里
惊醒的时候,枕巾总是湿了一大片
那座山,我们唤它堡疙瘩
那里躺着我的祖辈
总是在每个生机盎然的春季
都要趟过这条河,踏上那座山
眼泪,总是没完没了的顺着脸颊流淌
那本是春天呀,焕发生气的季节
路过那里的碾子洞,儿时的妈妈背我提粮的记忆瞬间就被西风撕裂
汗水,一路洒来
总是在咯吱咯吱的声响中,一遍一遍重复着那些如今早已没落的童谣
"贼娃子,绺娃子,偷了你舅狗娃子;你舅狗娃它没在,偷了你舅烂锅盖"
在那纯真的童声中,曼妙多姿的山花就那样热情的盛开了
每一次来到这里,总是压抑不住欢愉的心
站在半坡,放声大喊,奶奶----在吗?
颤悠悠,奶奶急不可待的从窑洞冲出来
那满头的白发宛如天上的银丝
看见了她,奔跑着,跳荡着,嬉笑着
欢快的冲下山坡,身后,泛黄的烟土还未消散
奶奶已经抚摸着我光溜的脑袋,我调皮的围着奶奶打转
就连门前百年桑椹树也裂开了嘴巴,厚重的笑了
终究还是要来到这里的,老屋早已坍塌
只留下院子里的石磨孤独的品尝着落寞的四季
那穷极一生的时光,在岁月的磨砺中
将时光磨成一杯老酒,慢慢咀嚼
荒草早已没了力气,无奈的耷拉着瘦弱的脑袋
身板不再挺直,眼里噙满不舍的泪,仿佛是在寻觅那是的记忆
老屋,就像一位倔强的老头,固执的守望着
一生的辉煌和老去的寂寞
门前的枣树,痛苦的闭上了双眼,当我凝望他的时候
岁月的无羁在他原本硬朗的身板上无情的刻画出了伤痕
于是,创伤再一次出现在眼前
于是,眼泪再一次流淌在脸颊
于是,记忆再一次充斥在往昔
于是,老屋再一次展现在岁月
无月的夜里,空守恍如迷途的梦魇
面对故乡,当我再次踏上旅途,已经不见当年随风飘散的炊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