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漫长的旅途中---于坚

在漫长的旅途中 ---于坚 在漫长的旅途中 我常常看见灯光 在山岗或荒野出现 有时它们一闪而过 有时老跟着我们 像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 穿过树林跳过水塘 蓦然间 又出现在山岗那边 这些黄的小星 使黑夜的大地 显得温暖而亲切 我真想叫车子停下 朝着它们奔去 我相信任何一盏灯光 都会改变我的命运 此后我的人生 就是另外一种风景 但我只是望着这些灯光 望着它们在黑暗的大地上 一闪而过 一闪而过 沉默不语 我们的汽车飞驰 黑洞洞的车厢中 有人在我身旁熟睡 诗享 1 怀着一路到底的勇气 此刻，你正在漫长的旅途中。 窗外的风景，也许是静止的树木，也许是一闪而过的灯光。总之，它们是你旅途中的一部分。星子在遥远的地方闪烁，温暖而亲切。你忽然想，现在，我是否要停下，去追随星子的方向。 人生的旅途中，会遇到多少闪亮的“星子”和“灯光”，令你犹豫不决是否要朝着另一个方向奔去，大概谁也数不清。且每一种选择都是未知，连你也无法确定自己的选择或坚持，最后有怎样的结果。 诗人是固执的，即使他知道重新做一个选择，“此后我的人生 / 就是另外一种风景”，但他只是看着那些吸引自己的灯光一闪而过，沉默不语。 诗人怀着一路到底的勇气，步履不停，去往了内心原定的终点。 2 也会千山万水随意行去 每次提到“旅途”，我总是首先想到凯鲁亚克的《在路上》。他早早地就以这样的句子诱惑道：“迪安乘上标明去芝加哥的公共汽车，在轰响中没入黑夜。我们的牧人走了。我决心等到春暖花开、大地复苏的时候也走这条路。” 牧人，永远在路上的自由人。春暖花开时上路，更加令人向往而蠢蠢欲动。尽管凯鲁亚克的漫游之路是令人警惕的。但如若知道自己的心，我们亦可随时停下来，说“请准许我告辞，我和春天有个约会。” 一生路远，我们可以选择随时开始，再随时结束；可以开始新的梦想，重新启程。重要的是，记得最初的心，才能领略到最吸引自己的风景，才会到达最想抵达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