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要带的就是这些
---艾米莉狄金森
我今天要带的就是这些——
这,还有我的心——
这,我的心,以及所有的田野——
还有所有广阔的草坪——
你务必数一数——如果我忘记
有人能讲的林林总总——
这,我的心,以及所有
在红花草居住的蜜蜂。
诗享
除了薄薄的一层“此刻”,我们生命中的一切都是记忆。
——迈克尔·加扎尼加[美]
“我今天要带的就是这些。”你一边说着,一边清点要带给他的东西。那些田野、蜜蜂,你要带给他。还有你的心,这当然是最重要的事。
你的心存储着所有过往的记忆。你知道,每个人保存的记忆都千差万别,即使你们共同经历的日子,彼此记得的细节也不同。你要带着你的心,把自己珍藏的小事,一一告诉他。
“你务必数一数 / 如果我忘记。”你明白人的记忆并非永远那么清晰,许多事半数会被遗忘。
而你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忘记。遗忘的存在没有人证明过,但我们知道有些事情,你希望自己能够想起时,它们却并未出现在脑海中。
就像电影《归来》里的冯婉瑜,她等待陆焉识归来等了半生。可是当陆焉识真的回来时,她却问道:“伊是啥人?”她患了失忆症,这种在医学上被称为阿尔茨海默症的病。
有一天,记忆就这么突然消失了。你无法使她相信,陪她一起等待陆焉识归来的人,就是她苦苦等待的陆焉识本人。遗忘,对于感情充沛的人类而言,是很伤痛的。
我们有时候会想:如果人的记忆只有七秒,生活会怎样?这个世界会很伤感。
医学上有一种病叫顺行性遗忘症,患病的人只有短暂的记忆。失忆者只是遗忘从前的事,而顺行性遗忘症患者却不断在遗忘刚刚发生的事,几分钟甚至几秒钟之前的信息都不记得。
只有短暂记忆的人不太快乐。即使他用日记记录生活,也会怀疑其真实性,因为他没有记忆与之吻合。或者,他未觉伤感,只是身边爱他的人无所适从。
也许有一天,我们都会变老,往事一一在记忆中消散,但爱永不失去。你看冯婉瑜即使不认识眼前的陆焉识,但她永远记得他归来的日期,记得他写的信。
你也会记得某个风和日暖的下午,我把心交给了你,并嘱咐你:“务必数一数,如果我忘记。”那些被我画了重点的事情,我知道,你会一直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