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0月30日 午间赏读 “雲之梦”荐读文字第892号:
黎明来临,丛林中的鸟儿们开始鸣叫,向它们的同类宣告自己的领地。天籁之音中有一个声音特别突出,它来自于长臂猿。这是无量山黑冠长臂猿,这个种群在中国已所剩无几,现主要居住在云南南部的偏远山区。它们生活的地方偏远陡峭,林木丛生,很少有人类光顾。
无量山长臂猿的社会结构非同寻常,大部分长臂猿有双亲及其后代组成小规模家族团体。但这些长臂猿过着群居生活,每个雄性长臂猿可能有两到三个雌***,大多数雌性都有幼崽。通常刚成年的长臂猿也会呆在父母身边。真是难以置信,这个小家伙刚刚出生一天,如果足够幸运,它将能够在这片保护良好的森林中享受随之而来的天伦之乐。
据科学家判断,无量山现有黑冠长臂猿459只左右。 1987年保护区刚刚设立时却仅有200只。如今,云南的丛林面临的压力正在逐渐增加。现代化基础设施的大规模建设,工业和旅游的高速增长,都要求不断的开辟道路,继续吞噬日渐缩小的森林。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在这里共生,野生亚洲象在这里依然逍遥自在。250头野生亚洲象被严密的保护起来。每年都会有小象出生,种群日渐壮大。这是亚洲象最后的家园。
云南,一个约瑟夫.洛克为寻找珍稀植物冒险前往的地方,一个能引导北方季风深入,呵护万千生灵的地方。现在,这些山脉依然郁郁葱葱。彩云的南方,珍藏着失落的记忆,与人类对天堂的想象。
——摘自纪录片《美丽中国》解说词
2020年11月1日 今日夜读 “雲之梦”荐读文字第899号:
我少时喜欢着李白的放浪,奔流到海不复回的豪情,还有与尔同销万古愁的壮怀。他笔下的五陵年少和白马春风,是唐诗中的早晨,一切蒸蒸日上。白居易的诗是中午,有了儿女情长,无论《琵琶行》,还是《长恨歌》,能感受到人的温度和爱情的光泽。终于,到杜甫。天已黄昏人已中年。
一个人在“春秋亭”唱《一霎时》,眼中无泪心里有泪,便纵有千言万语,更与何人说?且不说,一个人亭中看雨、抽烟,不尽思绪滚滚来——我也曾“感时花溅泪”,在机场与人分别,转身刹那“恨别鸟惊心”,再也见不到了,永别了。
也曾斯人独憔悴,一人在三月春花中,万籁俱寂里泣不成声。甚至读到“城春草木深”都会掩面,无边落木在心中萧萧而下,聚散离别多了,甚至经历了至亲至爱的生死,甚至时代里的坎坎坷坷。一转身看到杜甫,他在那里,一身悲悯和慈心等着你,心里遍布荆棘,却给人花开见佛的明示——他赶上了安史之乱,国破的山河,流离失所。
再读《三吏》《三别》,心中俱是惊恐与不安——在不安的年代,谁能保身?杜甫如何?在逃难途中忍饥挨饿,闻官军收复了河南河北写下“漫卷诗书喜欲狂”,喜欲狂啊,谁能记得我初闻涕泪满衣裳?
去年秋天,我坐在杜甫草堂中饮茶,看着黄叶悠然飘下,不知道一千多年前的杜工部是怎样的心情?他赶上了一个乱世,那是他的命,他还有一颗赤子之心,那也是他的命。
“莫自使眼枯,收汝泪纵横。眼枯即见骨,天地终无情。”一个没有经历生离死别的人,怎能读后动容?怎能掩面而泣?生离死别是人生大别,从此后,再也见不到了,再也看不到了,只能靠回忆打发光阴,埋葬时间。
春闺梦里人又如何?我想摸一下你的发,我想做一碗面给你吃——但,天地真无情,光阴真无情,我一人且唱一霎时,时光里碎片扎疼了我,中年遇到了少时不喜欢的杜甫,“明日隔山岳”,而“世事两茫茫”——我是再也见不到你了。
——摘自雪小禅《中年说杜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