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1101“雲之梦”晚间荐读文字:
白落梅:《我不穿旗袍好多年》(4)
更多时候,我穿旗袍,邂逅的是一份平静,是秋荷般的心事。一袭旗袍,任月光洒落我的小屋,桌上有一盘残棋,闲置的紫砂壶,花瓶里有几枝梅花。我就端坐在小楼上,看如水的月光,流泻在每个黑暗的角落。我在无声无息的月色中的清静,连思绪与意念都显得多余。我曾经说过,多情的是那水中的月,而不是那望月的人。可无论经历过怎样的心情,看过多少的秋月春风,最终都会回归平静。也许时光偷走了许多生活的细节,可我依然可以凭借橱柜里各式的旗袍,凭借一些印象,凭借一些痕迹,寻回被遗失的片段。更多时候,我愿意在平实的生活中,积累令人感动的一切。
有人说,穿旗袍的女子,倘若觅不到一个可以为之情深的男子,哪怕她心怀锦绣,哪怕她风姿万种,也不过是一抹孤独的风景。这句话,它在无意间令我暗自惆怅,心生酸涩。我曾经与风一样的男孩擦肩而过,错过手牵手在阳光下漫步的温暖,错过沁凉的柔情,错过单纯的快乐。那只是花开与花合的过程,随着四季的更迭而悄然隐褪。我相信缘份,所以从来都不曾去寻觅,尽管生命中还有许多短暂的邂逅,却换不来刻骨铭心。
其实,我并没有一颗高傲的心,并没有太多奢华的愿望。我自认为禁得住世俗中纷呈的诱惑,我自认为我经得起平淡的流年。我只是个平凡寻常的女子,只想找个同样平凡的男子,拥有一份简单淡定的生活。只是这个男子,他要给得起我一生的安稳。可他如何绕过这万千的红尘,将我寻觅?不去强求,学会随遇而安。我穿旗袍,从和暖的春季,一直到秋凉,只是孤单的背影。
突然有那么一天,走在拥挤的人群中,发觉身着一袭旗袍的我与这个世界竟已格格不入。这种感觉从来未曾有过,那个瞬间叫我好生落寞。不禁问自己,究竟是我不适合旗袍了?还是旗袍不适合我了?廿多年来,一直都在苦苦的寻求一种心仪神往的生存姿态,方才不至于荒废了这仅有的一次人生。20221101“雲之梦”午间荐读文字:
藏经洞的发现者王圆禄,关于他的记载只有他的一篇墓志铭,于是我们得知他来自湖北农村,八九岁时因为饥荒来到西北,他曾混在军营,却又“历经魔劫”,最终出家当了道士。应该说,如果不是藏经洞的发现,历史是不会记住这个不识字的道士的,藏经洞的发现改变了这个小人物的一生。这之前,敦煌当地人称他为王阿菩,意思是他有菩萨一样的心肠。人们还说他很节俭、很辛苦,一年到头都只见他在四处云游化缘。
对于藏经洞,王道士的心情很是复杂:这些经卷虽然珍贵,但他能拿这些东西做什么呢?他挑出一些佛经写卷和绢画,送给附近的官绅和士大夫们,但是,没有人对这些经书感兴趣。他年轻时当兵的上司延栋,一位驻扎酒泉的满族官僚甚至觉得这些古代写景经的书法还不如自己写的好。
这是今天的兰州,一百年前在这里当时担任甘肃学政的叶昌炽收到了敦煌县长汪宗翰送来的一批礼物,几本来自藏经洞的绘画和经卷,现在看来,叶昌炽是当时最有可能将藏经洞文书留在中国的学者。从他的《缘督庐日记》中可以看出,这位进士出身的学究隐隐感觉到了这批古物的价值,他建议甘肃藩台把藏经洞中所有古物运送到省府兰州保存,藩台衙门的回答是,没有经费。
这一年前后,中国社会发生了一件大事,延续了一千多年的科举制度被废除。这一年,负责全省考试的叶昌炽去了酒泉,但没有再往西去敦煌。县长汪宗翰更甚,他住在敦煌却没有去过藏经洞。酒泉距离敦煌三百公里,藏经洞距离县城不过二十公里,两位读书人就这样与历史上的一次大发现失之交臂。而此时,欧洲人斯坦因正不远万里地向敦煌进发。
——摘自纪录片《敦煌》解说词(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