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得一人心,温暖如秋裤。

愿得一人心,温暖如秋裤。

2016-03-27    29'20''

主播: 廖筱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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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
去见你喜欢的人,去做你想做的事,把爱情绽放在最美的年华里,就把这些当做你青春里最后的任性。爱一个声音,念一个电台,这里是荔枝FM,我是主播筱筱,FM390238愿我的声音可以温暖你。 背景音乐:Key Sounds Label—bloom of youth 吴雨霏—生命树 林二汶—至死不渝 V.A—Trust me 生无可恋,物是人非,最美的错过,回忆里那个不能见得人,你还好么?亲耐的你,心里是不是也住着一个好久不见的人,他是往事不可回头,欲语泪先流的哪句诗,相守却不能伴你的白头人,我想着你,想记住你,却追赶不上忘记你的速度,我想念着你,却不得不把你的记忆从心底擦去。生命树 这期话题是忘不掉还是不肯忘,突然回忆了上学期间的相恋的情侣,如今都劳燕分飞,各自安好,也许不是当时的感情不真挚,而是不是合适走到最后的人,当他们遇见彼此最后的伴侣是否会忘记曾经爱过的另一个人,有的人会忘掉吧,有的人还会抱着自己的执念,故作坚强,做个简单的傻瓜,过去的事物依旧在回忆里新鲜美好,可时光里的人早已不复存在。不是忘不掉,只是不肯忘,可执着的过去又存在怎样的意义,请宝宝们在节目下方留言吧,跟筱筱说说你忘不掉的那个人,或者你忘不掉的原因,或者你是如何忘记他的,分享一下你的方法呢?至死不渝 愿得一人心,温暖如秋裤 我决定给秋裤著书立传这件事,不是一天两天了。 我对秋裤的感情复杂,这让我迟迟不能下笔,这几天,举国寒潮,我终于鼓起了勇气。 秋裤,你好。 又到了把你穿在身上的时候了。 秋裤贴在皮肉上,温暖如情人手,伴我渡过漫漫寒冬。 我记得我的第一条秋裤。 严格来说,那应该是一条北方棉裤,但我固执地认为那就是你的分身,伴随我二十多年的秋裤君。 那条北方棉裤完全手工打造,粉色的布料,中间结结实实地缝进了产于山东高密的棉花。 腰里有腰带,肩膀上有背带,类似于背带裤,双重保险,以防脱落。 这种北方棉裤保暖性和透气性一样的好,任凭外面大雪纷飞,我只要穿着这条棉裤,打一下午雪仗都冻不疼膝盖。即便摔倒在冻土上,都完全没有感觉,厚厚的棉花,起到了良好的减震功能。 我穿着这条棉裤打过雪仗、踢过毽子、揪过女同学的大辫子,这条棉裤伴随了我整整一个冬天。 直到那天。 那是我的Bad Time,绝对的童年阴影。 那天,我正在操场上,和我的小伙伴们玩着雪,突然一阵小腹胀痛,一些内容呼之欲出,我急忙飞奔到厕所,准备尽情释放。 这个时候,这条伟大的北方棉裤,显露出他无可避免的弱点,那就是——难脱。 我来解说一下,脱下这条棉裤必要的手续。 首先,你要揭开腰带,其次你要揭开肩膀上背带。 那时候的腰带不是现在的腰带,它只是一条打了结的绳子,理论上这条绳子一定要打一个活扣,可惜那时年少,常常一着急便打成了死结。 因为这条棉裤装有暗门,通俗一点说也就是开裆裤,所以小便时并不需要脱裤子,只需要“掏一掏”和“抖三抖”就可以完成全套小便流程。 而根据我精准的生物钟,我往往是早上起来才如厕大号一次,也就是在我穿上这条棉裤之前。可是那天,不知道为什么,一切没有按照常规来进行。 也许,一切都是注定。 我解不开那个死结,更不用说揭开肩膀上的背带。 我越着急,就越解不开。越解不开,肚子里的千军万马就越按捺不住。 那天天气阴沉,注定了是不寻常的一天。 很快,我肚子里的千军万马等不了我进攻的军令,就自作主张地打开城门,一涌而出。 我很难形容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我在以后的二十多年久久不能忘怀。 那条棉裤从此阵亡。 但棉裤留给我的记忆,却深深地印刻在我的心灵之中。 慢慢长大以后,棉裤从此退出历史舞台,取而代之的,就是名符其实的秋裤。 北方人穿秋裤历史由来已久,秋裤、棉袄、棉鞋是过冬三大件。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神奇的大东北。 我至今没有去过东北,所以对东北的印象一直停留在爷爷的讲述里。 爷爷年轻的时候闯关东。 山东经常大旱,大旱完了又闹蝗灾,所以很多山东人都为了一口吃的去闯关东。 关东神奇的土地物产丰富,教科书里说“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爷爷也常常说起,谁谁谁在长白山挖到成精的野山参,成了殷食人家。 爷爷说,东北的冬天很冷,冷到什么程度呢?男人出去小便要带一根棍子,尿完了用棍子敲碎那条结成冰柱的抛物线。 长大后,我一度不相信,直到看到泼水成冰的神奇景象,更觉得东北寒冷,我不禁感叹,如果我要去东北,一定要穿上我的秋裤。 我的第二条秋裤是粉色的,依然是我的童年阴影。 我不知道当初我妈为什么给我选择一条粉色的秋裤,这条秋裤很长,长到我不得不提到肚脐眼以上,造成的阴影就是,我特别不希望它露出来。 我一北方糙汉,穿粉色秋裤,露出来会被江湖中人耻笑。 所以我特别小心翼翼,把这条粉色秋裤护在我的棉袄里,一直相安无事。 然而可能是因为我太害怕它露出来了,根据墨菲定律,如果事情有变坏的可能,那么无论这种可能性多小,它都会变坏。 我们的童年,有一个长盛不衰的游戏,那就是脱别人的裤子。 你走在路上,看着谁的裤子够肥,看准了,野狗一般窜出去,力量灌在双臂上,以迅雷之势,将别人的裤子拖到腿弯,然后急速后退,发出尖啸:“有人掉裤子了!”,于是便可静静地看着裤子被脱掉的人嚎啕着提裤子,屡试不爽,是一道童年里最熟悉的风景。 据统计,每个冬天,被人在操场上脱掉裤子的男生,数以千计。 那天,天气严寒,憋了一个冬天的雪施施然地下下来。天地一片苍茫,劲风呼啸而来,吹过脸的时候,似刀似剑。 升完国旗,我买了一根烤香肠,款步走在操场上,风雪自然是配乐,严寒无法穿透我的秋裤,这就是我的软猬甲。我觉得自己是一个盖世英雄,就像是风雪山神庙的林教头。我沉浸在英雄的幻想里,不屑地看着一堆吵吵闹闹堆雪人的女生。妇人!我心里嗤之以鼻,妇人就妇人,大雪天,不看六出雪花,堆什么雪人,庸俗! 就在我嘲笑她们的时候,我的宿敌徐刚,不知从哪里野兔子一般窜出来,我未及防备,徐刚一个鹞子翻身,我以为他要抢我的烤香肠,奈何他是声东击西,双手死死抓住了我的裤腿,用尽全身力气一扯,我听见了腰带崩裂的声音,那个瞬间,我大脑一片空白,徐刚的叫喊声吸引来了正在堆雪人的女生们,她们灼热的目光照过来,融化冰雪,我最不想见到她们的地方,我粉红色的秋裤,还有一个小小的我,就这般袒露在女生和世界面前。 我手里的烤香肠,应声落地。 从那以后,我再也不肯穿粉色的秋裤。取而代之的,是一条肉色的。我想着肉色的总比粉色的要好,穿了一个冬天,相安无事,我习惯了她的触摸。 多年以后,我看见女孩穿肉色的打底裤,就像是没穿裤子一样,平添了好感,忍不住拦住她,问她,姑娘你这秋裤哪买的? 小时候的冬天似乎格外冷,除了秋裤,还要穿上一条毛裤。 纯棉毛线织的毛裤,扎人,静电大,尤其是和校服裤子摩擦之后,电力十足,如果你在路上看到一个蹦蹦跳跳想要上天的少年,多半是被电的。 到了青春期,知道了美丑,拒绝粉色和肉色的秋裤,开始穿深色的秋裤。但还是脱不了土,我一直弄不明白,为什么不能把秋裤弄得时尚一点。 大学毕业之后,从烟台到了上海,北方到了南方。 发现南方的冬天阴冷无比,潮湿起来像是林妹妹的眼眶,洗了衣服晾不干,每次回家都会经过一对五颜六色花花绿绿的衣裳。 十里洋场哪都好,就是没有暖气。 秋裤自然少不了。 牛仔裤里搭一条秋裤,已成为标配,出门能御寒,在家里也不敢脱,每次要脱秋裤去洗澡像是要就义一样,需要一鼓作气,大声叫嚣着冲出去,咬着牙打开热水,身上的鸡皮疙瘩均匀得起了一层,洗完澡冻得就像是一条流浪狗。 急匆匆地把秋裤穿上,才像是又活了过来。 秋裤伴随着我在上海的每一个寒冬。 感情深邃,就算是破了洞都舍不得丢掉,恋物癖大概就来源于这种共饥寒的交情。 秋裤好是好,但也有一个问题,就是略显不雅,尤其是不愿意穿出来示人。 虽说很多上海的大叔会穿着睡衣出门买早饭,遛狗,但睡衣和秋裤不同,秋裤的造型注定了难看,单独穿出去,怕被误会成变态。 很多上海姑娘是不穿秋裤的,甚至没有见过典型的北方秋裤。 其时,终于和认识的上海姑娘到了瓜熟蒂落的日子,吃了蟹粉小笼包,走过了甜爱路,一路莺莺燕燕,觉得整个世界都美好。 哄回了家,到了见真章的地步,大概是太激动,完全忘记了秋裤的存在,结果姑娘一声尖啸,惊喜交加,像是发现了了不得的东西,盯着我的秋裤研究了半天,感叹北方秋裤的神奇。 于是一切冷静下来,我详述了我从小穿秋裤的好处和囧事,姑娘笑得前仰后合。我也来了兴致,指给她看我收藏的秋裤,五颜六色,蔚为壮观。 一直聊到迫近午夜,姑娘的爸爸电话来催。 姑娘重整衣装,重梳蝉鬓,美画娥眉,又变成了窈窕之姿,施施然地离开了。 我送走姑娘之后,才回过神来,不知道算不算是秋裤坏了我的好事。 但是“盖着被子聊秋裤”成了我人生中的一个典故,多年之后,大概也是一段佳话。 也不知那个看过我一柜子秋裤的姑娘,现在还好吗? 这一年,从上海来到了北京,秋裤和诗书是冬天的必需品。 尤其在寒潮来袭的日子里。 看着外面雪花纷飞,忍不住赞美上天,有一条秋裤真好。 人生漫漫长路,无数个寒冬,需要有人痴缠,需要有人陪伴。最冷的日子,最好的祝福大概就是,愿终有一人,温暖你如秋裤,从此就再也不用畏惧冬天了。 至死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