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
往都/文
李虹.盈盈虹韵/诵
远去的背影模糊了
有照片,定格微笑
他始终是微笑的,记忆中
跟母亲吵架的时候,打过人
我的记忆三次,幼年
结局都是母亲借钱,喝酒摆大桌
一碟豆瓣酱炒豆腐、西红柿鸡蛋
肉丝扁豆、油煎花生米
代销点打散白酒一斤半,五个人喝
都是雷山县在京当兵的
铁道兵、工程兵
那些老乡都是首都的英雄
他们崇拜父亲,蚩尤血液
爷爷藏了苗刀,宁愿他腐烂
苗族人青山绿水自给自足
父亲的表姐被抢婚,抢婚不违法
望着‘表姐’撕心裂肺的哭喊,知道
这姑娘一生注定伤逝
没有月光的夜,熟悉的大山
庆贺的划拳声多么安逸
轻轻,再轻一点
撬开哭泣的木板,一点缝隙
子夜之前回家,给亲人挑担水
天高皇帝远啊,苗家有自己的处事规矩
爷爷深埋的苗刀,已印刻脑海里
十六岁的少年啊,心有多大?
赶集了,军车急驶而来
一张桌子两把椅子,来当兵吧
祖国召唤,义不容辞
四十军一二零师光荣之师
没有硝烟的战场,防化兵
东北冷啊,军号已吹响
演习子夜开始,一米厚的白雪
夜郎赤子扛了过来,清晨空气是热的
身边的战友悄无声息的逝去
军人的坚强,在于战场纪律
没经历风雨的人们,怎能理解
热血沸腾的时刻,都有
激情过后无尽的忏悔
父亲的平凡,我的财富
八一,我所向往,就上了八一学校
那年,父亲在力学所后代攀比聊天中
笑得最开心,为平凡干杯
头一次与父亲喝酒,浪漫
还像我小时候似的
夹起一小片肉,绕梁二圈
就被我抢到嘴里,哈哈
我醉了,父亲又说了一个"秘密"
旅顺的八一建军节
他是唯一中国军人里用脚跟打开啤酒瓶的人
把苏联士兵灌醉,把自己灌醉
动荡岁月,沉默
技术条件准备重于泰山
过期化学品销毁严格复检
在中科院那一代人不忘初心
父亲说过,家是永远的港湾
他不顾家,十多年没回故乡一次
顾了大家,隐忍小家
以至于母亲委屈的泪水干涸
一座雕像捧在手中
我第一个月工资
买花生回来剥壳,油炸
两块钱从食堂讨个大肘子
父亲说从未有过这样好的下酒菜
享福了,那天父亲喝吐了
桌上的肘子,留一大半给母亲
他说母亲不易,这辈子还不清
父亲走的时候不知道得了癌症
那条绿军被跟了一辈子
干净的豆腐块早已没了颜色
雕像般放在空荡的床上
大山之子隐归,回到
有血有肉有骨头,有情有义有呐喊的苗寨
山歌呦,倾诉千年
至今,还没找到父亲的那把苗刀
2019.7.22.22:31.
作者简介:
王吉勇笔名往都,苗族,祖籍黔东南雷山县,北京中关村人。业余爱好诗歌散文写作和朗读。做真实的自己就是人生最大的成功。
朗诵者简介:
李虹,笔名:盈盈虹韵,北京作家、诗人。【原鄉書院】栏目主编,中国萧军研究会华语红色诗歌促进委员会评委、中国萧军研究会大众诗社理事、马晓蓬瑞蓬京城诗友会理事、参与新东方百日行动派“于慈江老师和你一起读诗”项目从头至尾领读、网络电台主播,众多作品在报刊、杂志、公众号发表,作品温婉、细腻、阳光,富于激情与爱恋,用探索的眼睛揭示人生哲理,用灵动的睿智挖掘生活的真善美,用美妙的声音歌颂美好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