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春陽,恰當時少年
诵读:虎哥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少年足风流。
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花似少年好,少年惜花早。
念起少年二字,便想起这样一幅画面来。
春如少年,少年如春日。
少年的日子里,本当有春风,当有艳阳,当有世间一切美好。
少年是一个极有魔力的词。
少年不是一个性别词,与男女无关;
少年也不是一个年龄词,与老少无关;
少年当是一种意气,是一种人生状态。
青春不一定少年,少年却一定青春。
因为少年从来都不是过去式。
一个人不可能永远年轻,但一颗心却可以。
恰如美好的光景不会常在,而春日却总是有的。
早年间看宋词,琳琅的词牌里,最喜欢《少年游》。
不为格律曲调,只为少年游一词本身就令人无限神往。
最是风流少年郎,春风疾马看尽长安花。
嘴角眉梢满是遮掩不住的年轻意气,这是少年。
有逍遥者,如柳三变,醉卧温柔乡,醒来复落拓,天地之间,处处留情,处处留词,处处是家,处处可栖。
高远天涯任我行,或许每个少年都曾做过这样的梦。
少年是这个世界上最愿意憧憬远方的一群人。少年是最乐于质疑世界的人,也是最甘于相信世界的人。
少年天生叛逆,但少年也天生浪漫。
李白一生是少年,诗酒一生,江湖、朝堂俱踏足。虽不过一介文学侍从,任性起来,却可让力士脱靴,贵妃研墨。即便日后颠沛流离,他却依旧可以邀月对饮,把酒言欢,像一个孩童。
相对而言,杜甫较李白更年轻,却是忧国忧民,满心沧桑,虽有别趣,少年气终是不够足。
行千万里的路,归来却依旧心境纯净,如同少年,最是世间难得。
台湾作家朱天心去年来京作新书讲演,台上坐中有作家阿城、梁文道、李锐等人,俱是天心前辈。天心虽已年过半百,于诸多前辈中,却犹是如一个孩童。忆及早年写作的初衷,她依旧保有十五岁创作《击壤歌》的状态,将懵懂的时光娓娓道来,正是当时纯粹的少年模样。
初心不改,有的人就永远都是少年。红尘万丈,也不过是衣之以红裳。
少年最难得的不是单纯的懵懂无知,而是知世故却不世故。
同样的岁月流逝,有的人成为了更成熟的大人,有的人却只是成为了更加通晓人事的少年,在每一个同样灿烂光景的春日里,静静安好。
有人说过,一个人成熟的标志应该是,他明白世界上99%的事情都和自己无关。而一个少年,是永远不可能做到的。对于这个世界,少年永远怀有无穷的好奇心。
他们心念第一场春雨的落下,他们关心第一抹绿色的出现。一叶一花、一草一木,俱是心生感动、莫名欢喜的理由。
年轻的面孔或许是千篇一律的好看,但年轻的灵魂却是各有各的有趣。
《小王子》一书中,对于这个世界总有无穷无尽发问、又有着无穷无尽新鲜解释的小王子,正是少年本身的模样。
有些话只有少年才完全不信;而有些话却也只有少年才会全然相信。少年本身就是矛盾的,如同这个世界。他们思考漫漫前路,也能果敢前行;他们关注粮食与蔬菜,却也同样期盼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这便是少年。
三月春阳,恰似少年。
清冷着,又热闹着,
蓬勃着,且诗意着。
三月,愿人人重归少年时,重拾少年梦;
愿所有初心不改,初心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