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朋友发来消息问——
“你们之间还有联系吗?”
我一时语塞,竟不知该怎么回答。
脑中再次闪现出男人那张模糊的脸……
他是我的初恋。
而现在,我们已经有快三年没有联系过了。
不知道他是否已有了新的爱人?
不知道他是否已当了父亲?
不知道他是否已忘了我?
但无论怎样,我都没忘记——
念书时候的爱情,一直持续了很久。
从高中时候的偷偷摸摸,到大学时候的正大光明,再到工作后的分隔异地。
那时真的爱得天真赤诚,总觉得两人的心在一起,就算相隔千里那又如何?
后来才发现,那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
我的未来里有他,他的未来里没我。
是从什么时候发现的呢?
是我谈及结婚的话题,他顾左右而言他。
是我漂洋过海去找他的时候,他好像已经没了惊喜。
是我不经意间瞟到他手机,才发现他取消了对我的特别关注,备注里曾经的昵称换成了全名……
那一瞬间,我明白了,也许曾经我是他的独一无二,但现在我已成了他的甲乙丙丁。
即便时过经年,那一幕我依然永远不能忘记,在他的租房附近,我看到他牵着别的女孩,手牵手挑家具。
而这个女孩,我想,应该就是他想结婚的人,应该就是他愿意彻夜陪着聊天的对象,应该就是他微信列表里那个独一无二、又拥有甜蜜昵称的Mrs. Right吧?
想到鲁迅和许广平,他们夫妻二人在《两地书》里,互相给对方取下了至今仍被津津乐道的甜蜜昵称——
鲁迅叫许广平小刺猬,在信中细细地嘱咐:我只希望小刺猬你要乖,保养自己,我也当平心和气,度过预定的时光,不使小刺猬忧虑。
许广平喊鲁迅小白象,在信中柔柔地回应:我这两天因为没甚事体,睡得也多,食得也饱,昨夜饭增添了二次,你回来一定见我胖了,我极力照你的话做去,好好地休养。
不过是寻常夫妻间的惦记,不过是含着烟火气的问候,因了这两个专属于对方的名字,便平添了许多温度与甜蜜。
难怪常常听人感叹:
喜欢一个人,就是什么都想给你最特别的,而放弃一个人,则是我渐渐心灰意冷,不再天天找你,取消特别关注,备注改成全名,然后告诉自己,这段感情走到了尽头。
曾经的第一联系人,变成了现在时常想起,但不会再联系的人。
有过几百页聊天记录的人说离开就离开。
那句话说得没错:
其实最催泪的情书,是聊天记录,聊天记录是最不能翻的东西,翻开就知道两个人,是怎么从无话不说到无话可说。
想到前阵子,还在念大学的表妹和男友分手,哭哭啼啼跑来我家住了一宿。
这样两个人,明明很相爱,却还是分开。
我能理解他们之间这种结果——
男生志在千里,早做好出国打算。
表妹安于现状,已决定留在家乡。
撕扯许久,谁也不愿意让步。
男生让表妹等他,等他完成梦想,再谈往后的事,然而表妹觉得这不过是一张空头支票,未来的事情谁又说的定。
到底是大闹一场说了分手,男生头也不回坐上了去美国的航班。
而表妹,当天在我家的客厅,翻着过往三年来的聊天记录,看着看着就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直到最后,终于狠心点了删除。
就在那一刻,我想,关于这段感情,就算仍有不舍、仍有遗憾,也没有了再继续的可能。
恨过爱过,都成经过。
好事坏事,终成往事。
由陌生到熟悉,再由熟悉变陌生,这就是两人之间的全部。
电影《寂静人生》里,比利的一生真的让我觉得特别悲情。
那时他心无旁骛地爱着一个女人。
他们一起经营着一家小小的店铺,细水长流地生活了很多年。
原本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有一天,女人和别的男人公然调情,被他发现,他在震怒之下,毁了男人的一只胳膊。
震怒的代价便是服刑。
而服刑期间,女人未曾去看过他,他也没再找回女人。
他一个人悄无声息地在单身公寓里生活了很多年,直至孤独地死去。
慈善机构的工作人员,在在他的房子里找到一本有关于女人的相册,但那却成了他绝口不提的往事……
不是不想念,只是不再联系。
不是不难过,只是不抱期望。
曾经千言万语都能说给彼此听,现在却不再打听彼此的消息。
是难以开口;
是如鲠在喉;
是言不由衷;
是向现实低头,就像那句话说的:
明明那个人还在,明明你还有着Ta所有的联系方式,可以打电话,可以发消息,但你却什么都不能做,因为Ta永远不再是你的了,你多说一句话都会是一种打扰。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
那段你以为用情至深的爱恋,于对方而言不过是逢场作戏。
那些你以为浓墨重彩的过往,于对方而言不过是云淡风轻。
说忘就能忘,说放也能放。
作家燕公子就曾在微博讲述过这样一个故事——
女人的前半生都围着男人转。
哪怕他在孩子七岁的时候就出轨,哪怕他明目张胆到直接把外面的女人带回家,哪怕他说一不二地要求离婚。
女人也一直爱着他,盼望着他回心转意,坚持了整整十年,才迈入一段新的婚姻。
可是直到而今,男人还会嬉皮笑脸地来找女人借钱。
女人竟然一边应允又一边奢求地想着:他是不是对我余情未了?
真的是余情未了吗?
我想不是的。
哪有那么多余情未了,有的不过是爱恋作祟。
感情这个事情,有时就像一场高烧,烧糊涂的是自己,清醒着的是别人。
当往昔岁月变成笑话,当一往深情被人利用,受伤的除了自己,真的别无他人。
风靡全球的小说《了不起的盖茨比》,就记录了盖茨比动荡、奢华、荒唐的一生。
盖茨比出生贫穷,为了挚爱的女人黛西,一步步奋斗为百万富翁。
然而,黛茜早已嫁作他人妇,也不再是旧日纯粹的样子。
变得物欲横流,甚至游戏人间,面对富豪丈夫一次又一次地出轨,也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来麻痹自己。
因此,当盖茨比向黛西表白时,黛西虽然欣然接受,但内心只将他俩的暧昧关系,当成一种刺激。
真正的悲剧发生在那一次——
黛茜在情绪激动的状态下开车,撞死了丈夫的情妇,一个叫默尔特的女人。
盖茨比为保护黛茜,隐瞒黛西开车的事实,选择了自己独自承担责任。
最终被默尔特的丈夫,一枪毙命。
而黛西,竟然都不愿意露面。
一心只想撇开关系……
想想看,这样的事情是不是很多?
你满心以为时光倒流,可以重温旧梦。
你天真觉得真爱无敌,可以抵御洪流。
然而当时间像匕首一样剖开你们的故事,你才发现——
变了的不是你,变了的只是ta,而我想,生活的无情莫过于此了。
有句话是这样说的:
我知道,喜欢是一件很私人的小事,跟别人没有什么关系。
可是,我想告诉你们的是,喜欢这件小事,得双向奔赴才有意义。
曾经甜蜜的昵称,而今悄悄替换成全名,那代表的是,你不再是ta终其一生最特别的人。
曾经彻夜的畅聊,而今久久没有了动静,那代表的是,你不再是ta无时无刻想分享的人。
曾经温柔的执念,而今渐渐显露出扎心,那代表的是,你不再是ta全心全意去珍惜的人。
爱一个人,若没了特别,少了分享,丢了珍惜,还有何意义?
既然这样,就算了吧。
那些无视你,敷衍你,糊弄你的人,哪怕再喜欢,也真的别去联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