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汦水情》
——李文书
诵读:纯天然
太行山东麓,万花山脚下有条小河,弯弯曲曲向东汇入槐河,这就是汦水河,千百年来,由于这条河流特殊的地理风貌和战略要地而闻名遐迩。历史上著名的韩信灭赵背水斩陈余的汦水之战就发生在这里。又因温泉涌出,泉清水澈,风景四季如春,故此被乾隆皇帝誉为“槐水留春”。成为元氏盛景之一,曾被历史上众多文人雅士及显官达人所尊崇,唐朝名士胡曾赞汦水之战:韩信經营按镆铘,临戎叱咤有谁加……。明朝举人赵准籓誉汦水:三冬何地寒无有,万壑结冰兹独否……。更有清朝才子郑板桥过汦水有感而发的《汦水怀古》至今被人广为传诵:“汦水清且浅,砂砾明可数,漾漾浮轻波,悠悠汇远浦,千山倒青空,乱石兀崖堵,我来恣游泳,浩歌怀往古……”。古老的战场秀丽的景观,多有名士来此畅游,饮酒抒情,赋诗做乐,啸咏河头。古县誌有载誉其为:“殆不减晋人兰亭之会,坡公赤壁之游之兴!”,“南临槐水观鱼跃,西望花山听鹿鸣!”便是当时的真实写照。
我的家乡毗邻泜河,甘甜的汦水陪伴了我的童年,这里的一草一木对我都有着不解的情缘。孩提时常随哥哥到汦水河玩耍,记得面对狭窄的石桥不敢过往,每次都是哥哥把我背过河去。每当春暖花开,万物复苏的季节,汦水河更显地春意盎然,生机勃勃,河水清澈见底,游鱼成群结队,河岸绿草青青,垂柳依依,野花绽放,百鸟争喧。成群的玩童有的在温泉中打水仗,有的在树林里捉迷藏,也有情窦初开的青年男女偷偷摸摸的钻进柳林里去约会……。在那个年代乡村是没有照像设备的,城里的照像商家常常利用这美好的场景在这里拍照,村里的年轻人会抓住这个机会,拍上几张身穿绿军装手捧红宝书,飒爽英姿的靓丽照片儿。
夏季来临,河岸绿柳成荫,水中芦苇摇曳,荷花相映,蝶舞蜓飞,平静的河水在阳光的折射下波光粼粼。身临其境使人心旷神怡!是人们休闲消暑的天然场地。晚上微风拂柳,虫啾蝉鸣,蛙声片片,劳累了一天的人们,三五成群的聚在河边休闲。他们有的倾听着大自然的合谐乐章,互诉着人世间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有的躺在水中边洗澡边游泳,畅谈着为生计而奔波的柴米油盐,酱醋糖茶的生活锁事。偶尔也有人吼上几嗓子样板戏唱腔:听对岸响数枪声震芦荡……。
盛夏的汦水河给平淡的农村生活增添了无尽的情趣。
秋天是汦河最繁华忙碌的季节,河水返青,鱼虾满贯,在深不过脐的河水中,成群结队的鱼群随手可得,人们争先恐后的抓紧时机捕鱼,孩子们这时也不肯落后,他们不用鱼网,勾叉捕鱼,凑到一起专掏鲶鱼窝,有时在河岸下偶得一个鲶鱼窝,抡着胳膊就能掏出上百条鱼来,这时他们顾不得满身的青泥,光着屁股,叽叽喳喳地喊叫着,抡着胳膊互相清点着自己的劳动成果。这时节整个汦河便成了鱼的世界。记得一天中午爷爷收工回来,听说我考试得了第一名,高兴的说要奖励我,随手拈网出去,不一会儿就从河中捞回一堆大小不等的鱼虾,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餐。河道里的芦苇,浦草,柳丛是我村大队付业收入的主要资源,每到这时,大队就会有组织的将这些资源收回,进行苇席,凉席,簸箕 叵萝的编织,当时虽说是手工作坊,但在附近颇有名气,毕竟是汦河的资源开发的产品啊!
每到寒冬,四周万木调零,冰封地冻,这时的汦水中却温泉汩汩,鱼翔浅底,绿草茵茵,白练漂荡。河水腾起的缕缕白雾犹如一条白色的巨龙,随风上下摆动甚为壮观!河边妇女捥肘洗衣,谈笑风声,好不热闹。严寒的冬天汦水河犹如沙漠中的绿洲,以她独特的风貌呈现出槐水留春的独特美景!
我为家乡有这样一条美丽富饶的汦河而感到自豪,早在上世纪五十年代,勤劳扑实的家乡人发挥聪明才智,利用汦河水资源建造了有史以来的第一座“水大磨。”就是用特制的石头大磨。利用水的冲动力来旋转石磨加工面粉,引来很多人来参观学习,在当时也算得上是一大创造。为了充分发挥汦河的优势,勤劳智慧的莊稼人 ,引进水稻载培技术,进行水稻种植,把一片片低洼的沼泽地,改造成一块块水平如镜的稻田,培育出郁郁葱葱的水稻,描绘出汦水河边秀丽的鱼米之乡,每当稻菽成浪丰收在望的季节,汦水河畔荷风送爽,草壮鱼肥,稻谷飘香,歌声飞扬,田野里充满“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的诗情画意。
岁月飞逝,沧海桑田,汦水河旧貌难已寻觅。美好的回忆,浓浓的乡情,勾起了我对汦水河的无限眷恋!记得上世纪七十年代,仅有的汦河旧貌也被改河造田毁的荡然无存!当时对祖祖辈辈生活在汦水河畔的亲人们来说是无法忍受的,他们怀着难已割舍的心情,无不痛心疾首!目前仅存的这条残垣破壁的河道象一条苟延残喘,满目疮夷的黄龙,干涸的河流,只留下满河床的黄沙碎石,它向人类发出警示:自然生态日益严重的退化岌岌可危,危及了人类生活!可喜的是今天的人们已经意识到生态保护的重要性,我们的生态文明建设,尊循可持续发展的规律,在环境建设方面有了可喜的成果。眼前这条支离破碎,残垣破壁的河道正在护坝修复,盲目的拦河截流,筑坝修渠得到有效遏止。汦河上游水源重现。随着人与自然的合谐发展,在不远的将来清澈见底,沙砾可数,绿波荡漾的汦水,定会重新呈现在汦河上。 汦水——一条永远流淌在人们心中的母亲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