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过后,奇怪的是天还是暗那么早。
过去我从来不过圣诞节,那种温暖繁华有一闪一闪吊灯的画面,只有在市区才有,不靠近闻不到任何烟火气息,不过我不同意节日存在什么崇洋媚外一说。月圆照亮海内外,中秋节大家都可以过,一起跨过12月最后一天,新年大家也可以一起过,圣诞节当是一个大人像小孩玩疯的一个借口。
我放弃了漆面亮的皮鞋,转而把脚放进了舒服的软靴,买了手掌长的兔耳朵走在大南街外,上了年纪的树遮住了一半多的昏黄路灯,小灯泡兔耳朵格外闪。拐弯进了福音圣堂那条街,洒水车刚开过,地上满是泥点,空气中一大股瓶装飞雪的味道,好像一百人在同时涂指甲油。这时我有点怀念小学班上仅有一两个人买这个来玩,大家都想被喷一头,所以去追打那个持瓶的人,使劲激怒他,然后如愿以偿顶着一头泡沫笑着跑开。
书上说拿着地球仪牵根线到另一头,就是离你最远的地方,是阿根廷,不知道地球那端的人现在在干什么,有没有清冷的空气,热闹的氛围。南充是个不大的城市,近两年换了新装,城中丝绸女神变成了玻璃顶,天桥拆了多了几条下穿隧道,我深爱破落的小角落,老城区大爷早起遛狗发亮的脑门儿和没招牌有口碑的小吃摊,晚上十点天色更暗了。
我站在教堂外录了几个视频,心里想着现在的年轻人真疯狂,雪花飞高了飘下来就像真的雪掉下来,乱溅到身上也一点儿不生气。这座建筑很可爱,比大北街包饺子里边的天主教堂大一些,高高的红色十字架开了最亮的灯,三层楼被挤得满满当当,一楼角有棵圣诞树,二楼每十平米安置了转播电视,三楼接着顶有无数小灯张扬。
叮叮咚咚的铃铛上有小狗喘气声,证明他是一条年轻的狗,出来天空变成了红色,今天的南充6度,我和认识不认识的人拿着相机胡乱咔咔咔,天色让本来喧闹杂乱街道顿时染上了一层锈迹的严肃,教堂里的演出还没结束,小学生拿着演出乐器陆陆续续往里面跑,我快用完电了,背了包,听了催我的语音,准备坐车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