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爱的悲哀

母爱的悲哀

2018-07-17    12'37''

主播: 神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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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
母爱的悲哀 作者/曹式清 (一) 天津建卫已经六百多年了,天津有个民谚叫做:九河下梢天津卫,三道浮桥两道关,凡是老天津卫人人皆知的。天津的“鬼市”也是这个城市的一大特点,他最早形成于19世纪末,在西关街烈女祠附近,最初上市者不过三四十人。后来,这个市场迁至西关街老爷庙附近,正式摆摊的也出现了,渐渐形成了一个买卖破烂旧货的小市场。1930年这个破烂市移到了西广开,一般凌晨两三点钟开市,市场上每一个摊点一盏小汽灯,灯火荧荧,人影憧憧,喧哗噪嚷,且交易在乱坟间进行,犹如鬼界,于是人们给它起了个绰号叫“鬼市”。西广开的“鬼市”,后来有了两处,一个是西广开蓄水池靶档道天宝路一带,再就是老南开中学后身现在的广开三马路、四马路一带。解放后,随着拆迁建设“鬼市”又有几次搬迁,近两年才搬到现在的红桥区西关街一带。,现在“鬼市”在广开四马路和芥园道交口处。一片拆迁后的荒芜的土地上。八点以后,才转移到西关街,又成了“破烂市”。平常八点半到一点左右就散市了,礼拜六,日要到下午三四点钟才散伙。“鬼市”最兴旺的时候占了好几条街,要都逛过来得两三个小时。 在鬼市的一个不大显眼的地方 无论是在零下11度的凛冽寒风中,还是在炎炎烈日下。每天当太阳还没有露面的时候,你总会看到那么一位白发苍苍老太太在兜售一些古书,古画和一些古玩之类的杂物。已经是二十五年多了。 (二) 常逛早市的人都认识 这位老太太。 大概还在二十五年前吧。就是现在的“天江·格调”的那片被拆迁后的地方,由于当时还没有卖出去,自然而然的形成了一个自由市场。那片地方很大,东起广开四马路,西到青年路,南自西市大街,北到黄河道。占了一个井字的中间地带。那时候,这里卖啥的都有,从猪,牛,羊肉到蔬菜瓜果。从破衣烂蛋到古玩黄盘。什么火勾子,火筷子,破炽炉,锅盖子……应有尽有,也有好多拣漏的。什么齐白石画的蝦,徐悲鸿画的马,黄胄画的驴·溥佐画的花……这些价值不菲的作品铺在地上,您想想能有真的吗?真有点五花八门,没有你想不到的东西。 我逛破烂市不是为检漏,我也没有那个水平(检漏是需要慧眼的),我逛鬼市第一是为了玩,其次是学摸点小玩意,主要是买点盗版书。在这里我相识了这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那时候她才六十左右岁,却显得那么苍老。她占的地盘不大,摆着一些古玩,古画,古书。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我买了她三部书,从这时候起我就初识了这位老太太。这三本书就是当年在这位老太太摊上买的。 (三) 零四年,我搬家到了现在住的地方,我住在十一门,没想到,那个老太太却住在十门,每天她四,五点钟就去早市去占地盘,好歹吃点早点,一直到中午,然后再买点东西糊口。到下午三四点钟才回家。我多次看到老太太回家后,把她的“剩余物资”先放到楼梯旁,喘息了半天,然后,一手拖着东西一手拽着楼栏杆,一步一叩首地上楼梯,每次我见了,就帮助她拿一部分东西。有时候我也把我不玩的物件送给她,她坚持给钱,我如果不收钱,她不要我的东西。如果价值五十块钱的东西我就收两三块。我总认为她家挺困难的,今年都八十五岁了,仍然那么拼搏,真是太辛苦了。 (四) 有一天,下午四点左右,我回家,看见老太太坐在楼梯上正在喘息,我就和老太太打了个招呼,问她“您怎么坐在这呀?”老太太说:“刚从市场回来” 我问:“吃了吗?” 她说:“中午吃了一块饼,一个茶鸡蛋。喝了点凉白开。” 然后我们就进行了一段谈话。据老太太介绍,她四十岁的时候,老伴离她而去,自己拉扯着一个女儿,一个儿子,过日子。女儿结婚给女儿买了一间平房,儿子结婚时给儿子买了一套偏单。自己有一套偏单。儿子结婚后,儿媳妇因为老太太给闺女买房子了,就和老太太打架,然后,把自己的房租了出去,强占了老太太的房,儿子和儿媳妇住大间,孙子住小间 ,老太太住客厅沙发。虽然如此,儿媳妇和老太太从来也不说话,一直冷对抗,老太太每月的退休金四千多块,可能大部分由儿子控制。儿子每天开着汽车上班,而每天早三,四点到晚三,四点妈妈却在鬼市“经风雨,见世面”。 老太太跟我讲,她每天去鬼市卖东西,不完全是为了赚钱,主要是为了躲开儿媳妇,也是找点事干。 大家想想,一个寡妇拉扯着两个孩子,容易吗?今年都八十五岁了,仍然风里来雨里去,有多么不容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清官难断家务事 ”她家的事,别人也无法干涉。顺其自然吧。 这不,现在鬼市也给取缔了,老太太也没事干了,我忽然觉得她变得苍老了好多,每天挺早就坐在小区的楼阴下面,苶呆呆望着天,有时候,看着小区里的老人们聊天,从来不插言。看来老了,有点事干并不是坏事,闲下来了,存在感没有了,也是一种失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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