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肩膀

小说 父亲的肩膀 文/曹式清 我从小就是一个学霸，每当我把奖状拿回家的时候，爷爷奶奶，姥姥，姥爷都手捧着我的奖状并向亲朋好友夸耀，而且为我买好多好多的奖品。可是，我的爸爸却像没事人一样，从来没有说过一句奖励的话，然后，把我的奖状锁到了箱子里，从来没有像别人的父母那样，买个镜框把孩子的奖状镶上，挂在墙上。哪怕是贴在墙上也好呀。唉！我爸爸大概是个冷血动物吧。 爸爸对我管束是相当严厉的。我每天上学他从来没有向别的父母那样，骑着车，驮着孩子去上学。而我的爸爸却是在前面推着车，让我在他的后面颠儿颠儿的跑到学校。每当我做完作业后，他都是一字一句的仔细检查，哪怕一个标点符号有错，他也不放过。必须让我讲出一个所以然来。在冷血爸爸残酷的监督下，终于到了高考的时候了，别的同学都是父母陪着，走进考场，然后等在考场外面，中午，陪着孩子，找一个饭馆，好好吃上一顿。在八十年代，经济虽然有了好转，但也不是太富裕，为了鼓励孩子，这时候父母都不会疼钱的。而我的爸爸，早上仍然是让我颠儿颠儿的跑到考场，破例的是给了我五元钱，让我找个地方吃点中午饭。哎!我真是有个“冷血”爹，咋办呢! 三场考试，春风得意，信心满满，自己觉得稳稳当当拿个状元是没有问题的，好让我那冷血的爹看看。 那时候的高考和现在不一样，先不公布成绩，自己估分，然后报名考哪个学校。根据自己的估分，我异想天开的报了清华大学最好的系。在是否服从分配栏里脑子一热，写了“不服从分配”。 难熬的日子一天天的过着，终于盼来了发榜的那一天，同学们都欣喜的盼来了一份份的录取通知书，而我得到的却是一份落榜的通知书。 像晴天霹雳一下子击垮了我，那一个个比我差得远的同学，全考上了理想的大学，然而我却落榜了。我眼前晃动着是那些妒忌我人群的讪笑，那些一直对我不屑人的鄙弃，那些落榜的父母拿我做榜样……冷嘲热讽，闲言碎语，指桑骂槐，无中生有……啊!这一切的一切我能够承受得了吗？我用手揪着头发，用头撞着墙，哭着，嚎着……然而我的爸爸妈妈却仍然和往常一样，把饭菜摆在桌子上，开着那十四寸的黑白电视机。我真恨不能用榔头把那个电视砸碎。接着我冲着他们吼道：“我恨你们!”然后我摔门而去。 我在马路上哭嚎着，狂奔着……路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 我沿着海河边奔着，跑着，嚎着……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乏了，累了……然后无力的倚在海河边的护栏上，向老牛那样喘着粗气，无力仰望着那淡淡的无情的月亮，用手擦抹着泪水加汗水。心里渐渐的冷静了下来。 这时，我忽然发现对面的大树旁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喘着粗气，用胳膊抹着脸上的汗水。啊！那个人竟然是我的爸爸!难道五十多岁的父亲一直在随着在跑哇！我几步朴到父亲的怀里，肩头承受着他那粗重的喘息。轻轻的说到：“爸爸，我恨你们。”爸爸轻轻的拍着我的肩膀，说：“孩子，你真的很恨我吗？” “是，我恨你们冷酷无情!” “孩子，你知道我为什么对你那样吗？” 我摇了摇头，爸爸说：“不是爸妈狠心，我们是害怕呀，当你拿来奖状，在大家的赞扬声中，那洋洋得意的表情，像警钟敲击着我，满招损，谦受益。对你的表扬太多太多了，这样对你的成长有好处吗？但是当你睡着了的时候，我和你妈在灯下，一遍一遍的看着，抚摸着你的奖状。当你受挫折的时候，我们也是心急如焚。” “那你们为什么不说出来呢？” “孩子，我们不敢呀。” “那为什么呢？” “因为那时候你一直太顺利了，听不进去逆耳忠言的。你应当知道，人生的路并不总是春天的温暖，也有夏天的炽热，秋天的残酷，冬天的冷漠。因为人生的道路绝对不是又平又直，它是曲曲折折的，不但有颠簸，坑洼。甚至还有陷阱。孩子，你不经过磨炼，能顺利的走过自己的人生吗？” “爸爸，难道你连我跌倒的时候，也不扶我一把吗？” “孩子，跌倒了祈求别人扶起的人，那是懦夫，孬种。只有自己爬起来的人，才是硬汉。只有爬起来，擦干眼泪，抚平伤口，向人生的旅途继续奋斗的人，他的人生才有光明。” 月牙悄悄的走进了高楼，一轮喷薄欲出的红日跳出来了。我和我的爸爸坐在边道牙子上，谈了很长很长…… 爸爸，您那如山的肩膀上，不但抗着您为之奋斗终生的事业，对长辈的孝顺，妻子的呵护，还肩负着对子女无尽的爱与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