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 频|秋 汇 蜀 峰 湾(散 文)
打开电视机,荧光屏上每每会有这样的画面:远处的青山逶迤,近处的绿水骀荡,更有依依杨柳,灼灼荷花,这就是蜀峰湾,合肥之西,独一处风景靓丽的地方。遗憾的是很多人只知其景,不知其名,蜀峰湾成了有其实无其名的闺秀了。
我家就住在离蜀峰湾很近的地方,近到抬头可见,举足可到。
蜀峰湾春天很美,秋天则更美。请不要笑话我的孤陋寡闻,曾不止一次向朋友炫耀,蜀峰湾虽然不大,却能夠集秋色大成,美到极至!
秋高气爽,风清日朗。被老合肥人称之为大独山的大蜀山,在这个季节里,岂止是朗润,甚至有几分斑斓了。稳稳地独坐在由其衍生出来的蜀峰湾之西,山,因为蜀峰湾平添了嫵媚;湾,因了大蜀山增加了妖娆。蜀峰湾,美美共生。
生长在汀之周围、岸之边沿的芦苇,正是展露丰姿的绝佳时期。一滩滩用无声的语言,演绎着苏轼的“不爱当夏绿,爱此及秋枯”的诗情来。
因了雪白且蓬松的芦花,本不足以吸引人眼球的苇丛,而今一下拽住了人们的眼光。单棵看,卓越,既有善舞的长袖,更有婀娜的身姿;整体看,温婉,茸茸的蓬蓬的芦花连成了一个整体,在秋风的吹拂下,摇晃着,似是颔首,似是含笑,浅浅的,却充满深情,以至使人忘情。
紧偎在芦苇脚下的、我尚喊不出名字的水草,长长的蔓儿,联络着,圆圆的叶儿,半举着,它们,似乎就是为秋天而生,那么精神。高高低低,无一不托起金色的花朵,虽然不大,却是很多,也就形成了气候,一概在秋阳的照射下,闪烁着金灿灿的光儿。
水,特别的清。“望穿秋水”,在这里只要看上一眼,你就会觉得完全可能。
原先高擎的荷叶、盛开的荷花,似是知道已经完成使命,由鲜艳变成了枯黄,由水灵变成了干瘪。它们仍然没有改变原先的姿态,直立着,“留得枯荷听雨声”,准备着营造另一种风情。
蜀峰湾之北,有一条笔直的枫林小道。路笔直树也笔直,一棵棵在道路两旁笔立着,俨然像是受检阅的战士。
这里的枫树叶子特别大,大得像伸开五指的手掌;柄也特别细,细得像是蔴线,且有两寸来长;颜色也特别红,红得像粘山的夕阳。如许多特别,也就特别地惹人。据说这枫树,是泊来的异种。
枫叶红了的日子,也是游人如织的时候。人们三五成群,穿红着绿,说说笑笑穿行在红色的“甬道”中,头上是红叶摇曳,脚下是红叶窸窣,定然会产生一种走红地毯的感觉。“妒朱霞,染丹砂。异种来从海上槎,艳交加,江枫叶待秋霜老……”人们默诵着清人叶中芗的词句,突然有了人比红叶瘦的感觉。
湾之东湄,芙蓉花正在盛开。
芙蓉花还有个诗意的名字一拒霜。这个名字十分明确地告诉人们,秋季,实乃芙蓉花的节日。秋天里的芙蓉,叶翠绿,花红艳,绝配!
蜀峰湾芙蓉之栽培,似是特意顺应了诗人的情趣:“影摇溪水一湾清,妆罢晓临鸾镜”。一条青石小道从芙蓉花丛中穿过,叶牵衣,花吻脸,弄不好还能来个鲜花落满头。花美到极至,人也美到极至。
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于蜀峰湾之东北隅,竟然有一片罕见的梧桐树林。
秋天的梧桐树别具风情。叶枯了,叶落了,树干反倒显得更青了。一株株在秋中站立着,无端地给人以“我自岿然不动”的联想。
“梧桐叶上秋先到,索索萧萧向树鸣”。站在梧桐林边,听树叶鸣秋,看落叶坠地,看眼前秋景,听一遍秋声,秋字己在心头。
秋日徜徉在蜀峰湾,傍绿水,眺青山,赏芦花,看枯荷,步红叶满地的枫林小道,穿芙蓉簇拥着的青石幽径,于梧桐林前听枯叶鸣秋,此时无论是谁,都会由衷地感叹:不大的蜀峰湾,确实能集秋色之大成,不可多见!
陈 频,安徽省作家协会、音乐家协会会员,合肥市音乐家协会名誉主席,安徽省合唱指挥学会荣誉副主席。歌曲《中国船》(作者之一)获中国广播文艺金奖,《包河的月亮》唱响维也纳金色大厅。曾为合肥市龙虾节、桂花节撰写节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