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卑微者的生命绝唱
——读安黎《草之语》随感
作者/鹿丁联
解读/百分百
品读着安黎先生的《草之语》,不禁想起了那首家喻户晓的《小草》。“没有花香,没有树高”,默默无闻地感恩着阳光春风,报答着河流山川。低婉深情的呤咏,让我们感受着小草的真诚与缠绵。而安黎先生在《草之语》一文中,还独辟蹊径,不仅赋予小草以真诚和深情,还赋予它在磨难中铸就坚韧,于卑微中彰显从容,在岁月历练中锻造出伟岸坚强的性情的生命特征。
作者一开笔,写草有灵魂,有梦想。春天会被唤醒,夏天梦会疯长。它“是动物的奶妈”,给过它们许多恩惠。它更“像人的贱奴”,“或被脚蹂躏,或被锄头锄除,或被镰刃割断脖子,或被铡刀铡成碎末,或被填进炉膛或炕洞焚烧成灰。”虽然命运凄婉,甚或被误判为“无情物”,可它从不患得患失,依然以真诚喂养着动物,以真情施恩予人类。读到这里,作者笔下的草,已经伟丈夫似的矗立于我们的眼前。
接着,作者用反衬手法,将草与庄稼、树木、花卉等植物加以对比,写它既“不像庄稼被悉心照料”,也“不像树木被精心栽培",更“不像花卉被倾心怜惜”。其“体态微茫,既无妩媚之姿,又无花月之貌”的卑微,其“怯懦而敏感,遇一丝微风就颤栗,浇几滴雨水就啜泣”的生性。以彰显其卑微怯懦的地位与柔弱的性情。
随后,作者笔锋一转,歌咏道:然而可敬的是,草的生命力异常顽强,意志力格外强大,既不会轻易被剿灭,也不会随意被打倒。哪怕遭受白眼,哪怕遭遇屠戮,哪怕风霜践踏,哪怕牛羊啃食,哪怕冰雪覆盖,哪怕烈火焚毁,只要心还在,根未除,就能起死回生,并在适宜的气候里,用细细的嫩芽,捅破土层的封堵,探出毛茸茸的头颅和笑盈盈的脸庞,以显示自己不屈不挠的存在。在这里,卑微低贱的小草,成了作者心目中的伟丈夫!它,“以自己的微薄之力和绵薄之情,编织温暖生命的襁褓,抒发对大地的深情厚意”。它,温暖如春,情深意厚,坦荡自若,坚韧刚强,从容淡定。俨然已“超越了小草的层次,超越了凡人的境界,既不再低矮,亦不再平凡。”在这里,作者通过一组极小与极大、极弱与极强的反差,衬托出小草的品性、胸襟和境界,简直是一个挺立着脊梁的气宇轩昂的谦谦君子的形象!
读到最后,我们从那如泣如诉、一泻千里的歌咏中,感受着作者对草的一往深情与浓郁的敬意,感受着卑微低姿如草一般的生命,所蕴藏着的巨大的生命能量,感受着作者以草喻人的巧思妙构。这真是一曲卑微者的生命之绝唱,平凡中的伟大之生命的吟咏!
感谢小草,让我们从其生存中,读懂了在艰辛中守护生命的尊严与坚韧,在微弱中绽放生命的绚丽与光芒;感谢作者安黎,让我们从朴实真诚的文字中,读出了孤独和疼痛的生命中那并不多见的灵魂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