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掌大的蚝,吃一个就已经有饱满感,而且有隐约的泥味儿,可同伴不在乎,我也只能不在乎。
看我们吃得高兴,她们也不时地憨厚地笑,北方妇女的天真爽朗的笑容,樱花丛林下。这表情,一下子让我想起很早以前,还是大学时代,坐绿皮火车,停留在江西某个小站,那时候,还没有车上盒饭系统,每到站就有人过来卖吃的,这个小站也不例外,两个浓妆艳抹的妇女,拎着大筐过来,满怀期待地看着每个窗口的人群,上面的人打开窗户,喧闹地让他们打开盒盖看看菜,一看里面,全是素的,不满声,谩骂声,沮丧的叹息,全都出来了,怎么全是素的呢?素的有啥好吃的。我本来还有点想买,可是也被人群的鼓噪给震慑住了。结果她们奇异的一个盒饭也没卖掉。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记得她俩,大概是年幼,画面映入脑海,再难拔出,粗糙的绿皮火车旁边,两个穿旗袍的女人,中年了,不年轻,廉价的窗帘布样的化纤料子,大概也是她们的好衣服了,脸上也有胭脂,可还是朴实而苍老。那些素的盒饭死气沉沉,不忍心看她们的表情,想来是极其失望的。可是,还是两人抬着大筐盒饭走向了下一帮列车。
这么冷的北京的冬天,我想去蟾溪江边,喝酸溜溜的酒,吃两个腥气浓烈的生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