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村老人》文/踏秋而歌
库村,你是
生长在泰顺前额
古老的眼睛
一阵秋风过后,一张一张叶子萧瑟着落下来
她们开始了
又一度,归根的行程
白石头,不再安静了
今夜,她们辗转起来
有几颗在月光下开始松动,发出咯咯咯的响声
百年前的风,乘隙
挤进瘦骨嶙峋的木门
逼出拐杖里,一些温润的声音
两个老人,一如
两座活化石,与门前的一盆素心兰一棵杏树
一起厮守着
厮守,百年风雨的侵蚀
厮守,被百年月光
泡得白内瘴的库村
厮守,在半梦半醒中穿上新衣的库村
他们说;“不会寂寞的”!
每天与鸟鸣一起,升起库村热热的炊烟
两个老人,又用锅盆
在石条板上弄出一些动静
说;“越吵越好”!
他要突破寂静,证明还在踽踽行走的生命
他们承认,库村老了
自已,也老了
但,她们不走
他们在每天的寂静里,用耳朵过滤太阳与风声
他们可以在隐约里
听到红盖头下
羞涩的笑,与痛的泪水
一直是这样的
他们恋着这里
将自己的一生,植入二棵一起青一起白的芦苇
她们可以,在
被涧水淋湿的太阳
月光,和柔情的微风中
找到年轻的乡恋,乡情……
他们,在敲敲打打
跌跌撞撞中,走到100年的门边了
两个捱到老的人
开始吵架了,一个
要迈过100岁
一个说:“不行!你答应的,要等我2年”!
等吧,等吧!
他转身,将她抱在胸前
一如当年,唢呐与鞭炮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