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爷:
见信好。
早上我一向起得特别晚。上午十点多迷迷糊糊从床边摸出手机,微信上跳出一个截图,截图里面文字特别短:“北京市第一六一中学物理老师雷杰于昨晚在肿瘤医院病逝”。
我暑假回国的时候,听说你的病复发了,看来是真的。你平时话不多,上学的时候从来在办公室都找不着人,也不用微信,也够愁人的。
我记着咱俩最后一次见应该是2012年底在北校区,我第一次圣诞节放假回国。我和一六一所有老师都混得脸熟,所以每次回学校看你们都和老师一块蹭中午饭。您那深灰色的大衣从高二教我的时候就穿着,把你撑得圆滚滚的。大衣周围永远环绕着淡淡的烟的味道,不知道是红塔山的还是熊猫的。你问我美国怎么样,我说好啊,山青水碧、鸟语花香、小溪潺潺。你问我上的什么大学,我说卡内基梅隆,你假装知道点头的样儿我现在还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