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海固的雨

西海固的雨 作者：陈耀东 朗读：佟 馥 等了你很久 不期相遇在夏的夜里， 黄昏启程， 最初的一朵、三朵、五朵…… 在西海固众山之父的六盘山颠集结， 以集体的力量要颠覆那幽深湛澜而又寂静的时空。 风不再轻抚，树梢宁静 这是你的前奏，隐隐约约。 夏天的高原， 黄与绿交替着深展， 在封闭而又孤独的路上， 涂满仓皇的景像。 这时候，我常常憧憬 烟雨浩淼的江南。 想借半点云和雾点燃梦中的微笑， 点缀梦里的童年， 在雨的路上洗刷陈旧。 你最终熬不过季节， 在黑暗上升的云层里 把自己抖落。 隔着玻璃，我倾听这不算久远的 酣畅淋漓。 土地变得柔软，粮食燃烧， 闭上眼睛， 那些温顺的牛羊 正在享受他们的欢快和自由。 我热衷雨声。向上的枝条 会舒展令人颤栗的生命， 那一抹绿，一点光亮， 在雨的河流里， 使我的灵魂迷醉， 迷醉的还有村庄、 被抬高了海拔，净化了脸颊。 推开虚掩的门扉， 放下苍白的语言， 听你下落的整个过程。 你的声音开始变得很轻， 不是那种呢喃，也不是温婉， 更不是淅淅沥沥， 像是爱情里的甜言，抚摸蜜语的那种。 你义无反顾，走向黄土深处， 我听见向上的声音如此茂盛， 一个人站在密不透风的树下， 仰望被斑驳迷离了眼睛。 这些年，走了一程，又一程。 始终找不着结束忧郁的站点， 回到这里，似乎远离尘世。 在生我的土地上小憩， 忧伤被雨水掩埋。 西海固，今夜我沿着雨的方向， 蜿蜒剔透的臆想。 不断地奔跑； 就为年少时的一句张狂； 不停的攀援 为日渐沧桑的父亲和一张稚嫩的脸庞。 是谁让我按耐不住沉积已久的灵魂？ 是谁让我一次次在雪中回归， 又在雨中远离？ 西海固，是你的雨滴， 让枝条在空中飘荡， 绽放枝条和摇曳的绚丽； 是你二月的杏花 和八月黄金般野菊的微笑。 与西海固的雨亲吻。 与西海固的雨缠绵。 就像将身体安放在一种 虔诚里沐浴， 鲜活的黄土之上， 那些不再孤独的绿和灿烂的花朵 是送给我最惬意的祈愿。 仰首天空，天空不再高远。 俯首大地，大地不再苍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