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麦子一样活着
文/王武军
盛夏的七月,在大西北的一隅——西海固,我时常在乡村和县城之间奔波。因为麦子成熟了,我要回乡村割麦子、背麦子、拉麦子,摞麦子;之后,碾场,把麦子收回家。
这不,前几天刚割完麦子,就下雨了,回城休息了几天。今天艳阳高照,我就急急地回到六盘山下的小山村,开始往家里拉麦子。
且不说一粒麦子,从播种,到锄草,到施肥,到收割所付出的艰辛劳动,单就往回拉这一项农事,在六盘山下的小山村就无比的艰难,因为全是山地,先要一捆一捆的背到架子车能运行的山路边,然后装在架子车上,几个人从陡峭的山路上拉下来,摞在麦场里,等天气好的时候再碾场。
每次背麦子,都有一种重负之感,一大捆麦子背在我的肩上,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忍着绳勒肩膀的巨疼,还得一个劲的往前走……只有这时,我才真切体会到“重压之下,才有动力”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听老年人说,把麦子拉回场里,摞成麦垛,不急于碾,一是因为这里的自然环境,秋季雨多,不便于碾场;二是因为,把麦子摞成麦垛,还有一个“回性”的过程。就是麦子在麦垛里,借助麦秆的剩余养分,可以继续使麦粒的淀粉饱满,同时也是一种自然的风干过程。这样,碾出来的麦子不用再晒,可以直接入仓,而且不易起虫,也不容易发霉。
看着几个麦垛小山一样摞起来了,我的心里充满了收获的喜悦。站在麦垛旁,我能听到麦秆“啪啪”地响声,仿佛所有的麦子聚在一起,在回味着饱满的“心事”。从眼前的麦垛里,我好像看到了自己的人生——做人,就应该像麦子一样活着,从出生,到成长;从青涩,到成熟;从收获,到回望……不论是在童年、在少年、在青年,也不管经历了多少风雨,历尽了多少坎坷和磨难,人到中年的我,不就像一粒麦子一样,在麦垛里静静地“回性”,从生活中汲取营养,在社会中磨洗品格……只有这样,我们的人生才会像一粒麦子一样充实、饱满、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