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八蒜》
文---衍苏
腊八日到了,老赵一早到超市买了三斤大蒜。回家后,把蒜泡入水里半小时,一粒粒剥好,切掉头蒂,洗净,控干水分,放入一个透明的玻璃罐中,倒入新买的棒棰岛牌米醋,让醋淹没大蒜,用食品塑料封口,盖上盖子。放置好,就等着年三十,就饺子了。
腊八一过,就到了小年,转眼就是年三十。儿子儿媳已从外地风尘仆仆到家,拜见爸妈。这时的老赵夫妇已经备上了丰盛的年饭:鱼呀、肉呀、菜呀......整整十六盘,满满的一大桌子;热乎的饺子已经煮好。这时的老赵想起了他的“腊八蒜”。
老赵想,已经过了二十来天了,那白白的大蒜这会子一定是湛青绿翠、足足的蒜绿素、咬上一口辣酸脆甜,再吃多汁的三鲜馅的饺子。那滋味,别提有多爽了。
这样想着,老赵就兴致冲冲几步来到了北阳台的储物间,伸手想拿没有拿到,不大的储物间被翻了个遍,仍不见蒜的影儿。
老赵急了,身上已经微微有汗、手热、脚凉、脸已涨红,他猛转身到厨房、到客厅、甚至到卧室的犄角旮旯里找他的“腊八蒜”。多么想让远方回家的孩子吃上爸爸亲手做的“腊八蒜”呀。
此时的老赵已然不能自己了,就好像满桌子的饭菜也抵不上那罐“腊八蒜”的情义了。
老赵的执拗劲儿来了,与“蒜“较上了劲儿,不找到”腊八蒜“决不罢休。
这一找,找得热菜变成了凉菜、冒着热气的白白胖胖的饺子也变瘦了;那“蒜”也索性与老赵玩起了”藏猫猫”,终究躲过了老赵的火眼金睛。
在家人的劝说下,终于让老赵平复一下心情,一起吃那年三十的团圆饭。儿子儿媳一起敬爸妈,感谢爸妈辛苦准备的年饭。老赵也多喝了两杯。自语说,我今年整六十八了,可能是老了,咋这么点事就记不清了呢?年轻的时候,我可是单位里的高级工程师呀!
酒足饭饱后,中央电视台的新春晚会开始了。一家人又围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有刚冲好的云南普洱茶,还有各种孩子们带来的南方水果,嗑客食伴着。浓浓的亲情淹没了老赵自己的那丝不尽意。
过了年,儿子儿媳也陪爸妈呆到初五,初六就要回到他们自家里,休整一下,准备上班了。
陪着孩子们的这些天,老赵忍不住还是给家里来了个大扫荡,“腊八蒜”依然无影无踪。
得,孩子们走了,老赵也彻底放下了,不再找那“蒜”了。
今年的农历年来的晚,是二月中旬过年。过了正月十五,天气明显转暖,地上已有了绿意,鸟儿在树枝上鸣啭,注意身体健康的人们也都出门徒步健身了。
徒步归来的老赵,这天心情也格外的好。看到家里的玻璃脏了,顺手拿起抹布,上了窗台,准备擦玻璃。
推开窗户,看到窗外的外挂空调上有一个泡沫箱,上面已落上了灰,老赵擦掉灰尘后,又打开了箱盖儿。
“噗嗤”一声,老赵乐了。
“腊八蒜”正仰着绿莹莹的脸蛋儿笑他呢。
2018.0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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