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偷书贼”的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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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罪行就发生在几天前,就在光天化日之下,就发生在我去的公共图书馆的预约借阅区……
事情的起因是一封电子邮件。那是这世上最令人愉快的一类邮件——发信人是图书馆,通知我几个月前我预约借阅的一本书正等着我去取呢。这本书是朱洋熹的《鬼新娘》,因为是本新书,所以每个人的借阅时间仍然为14天。我好不容易等到下班,便冒着冷冽的秋风走向那个离家有点儿远的玻璃屋,我的手杖在地面上敲击出平稳而坚定的节拍。进了图书馆,我漫步走到自助式预约书架区——即使蒙着眼睛我大概也能找到这里——然后直奔标着字母“J”的书架。多年来,我对图书馆给我的姓名简写“桑•詹斯”早已十分熟稔,所以想想看,当我看到附有我姓名——更确切地说,是我的姓名简写——的书不是一本,而是两本时,我该有多惊讶。在朱洋熹那本崭新发亮的新书(我一定是第五个读这本书的人)旁边还有另一本书:理查德·鲍尔斯的《回声制造者》。我搞不清是怎么回事,愣在了那里。
我不知道这本书是讲什么的,也完全不记得曾经预约过这本书。
不好,我暗想,准是多发性硬化症又犯了……为了理出一些头绪,我翻开那本书,看了看护封上的内容简介:
看上去挺有意思的!可能有点不太符合我平时读书的口味(因为书中的故事发生在现今的地球上,里面既没有外星人也没有恶龙,而且也没有提到魔力),不过大家都知道,我也会被其他类型的书吸引呀……
我试着回忆我可能从哪儿看到过有人推荐这本书——我收到那么多图书和图书馆的推送消息……没准是从《图书馆杂志》上?从《柯克斯评论》上?还是这家图书馆的员工特别推荐?还是,等一下……
或许这根本就不是给我的书!
我又看了一眼书上附着的那张纸条,比较着它和我确定预约过的那本书上的纸条有什么不同。桑•詹斯。难道可能是还有一个名叫桑比姆·詹斯科夫斯基的人?或者是叫桑尼·詹斯通?我为自己即将犯下的罪行感到一阵战栗。到这会儿,我对这本书非常感兴趣,而且我很清楚,不管它是不是依法归我,我都会把它借走。不仅如此,尽管我甚至连自己都不确定是否能在一个月的时间里看完两本书(我甚至都不会先看这本书,因为我必须在14天内看完《鬼新娘》),但我还是要把它借走。虽然我抬抬手就能把它放回书架上,等一到家就为自己预约上这本书,如果我能记得住书名的话……
我觉得难受,觉得自己又是贪心又是内疚。我是说,这位桑尼·詹斯通也许等这本书已经等了好几个月了(尽管那本书看上去并不是特别新)。也许她那天也收到了一封电子邮件,现在正在前来取书的路上,正要轻盈地走向标着J的书架……结果却一无所获。也许她长得和我一模一样,而且冥冥中注定要发生这种怪诞的事。还有,你知道人们对遇见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是怎么说的。我最好赶紧溜之大吉!(噢,是的,以防你之前以为我仅患有多发性硬化症,我还患有严重的米蒂综合症,爱做白日梦。)我打定主意要去自助借书柜台借书,因为借阅处的工作人员(更糟的是,那名工作人员还认识我)会立马发现我偷拿了别人的书。我随时准备着借阅显示屏上亮起刺眼的红字:“非法闯入!这不是你的书,立刻还回图书预约区!”但是什么都没发生。那自助借阅机还贴心地问我是否需要一张注明还书日期的收据。
不不不,不能留下书面证据。
我把两本书塞进包里,快步向出口走去。经过出口的门时,我的牙关都咬紧了。警报没有响。站在门口,我深呼吸了一会儿。我自由了。
我的朋友把车停在了我们约好的见面地点。由于他永远不会注意到我从图书馆拿走了不止一本书,我只好向他坦白了自己的罪行。他摇了摇头,草草看了一眼夹在书里的纸条,然后看着我的眼睛。我一边为自己找借口,解释说那是一时记错和强迫性阅读共同作用的一种结果,一边试着从他的表情揣测他是否相信我说的话。(我能相信我自己吗?)他的笑容还是一如既往地那么神秘莫测。他说:“希望你说的是对的。”
那么,对桑尼·詹斯通或桑比姆·詹斯科夫斯基——那个可怜的、无书可读的、被命运所害的、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我要说:“原谅我。我在拼了命地看你的那本书呢!”
本文摘自:《新东方英语·中学生》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