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苗集体黄了。
一抔稻穗,飘香,飘远。
着火的姓氏,开始掂挂初春雨中的蛙声,鹤声。
一首乡恋曲,将秋季的心思由简约引向简约。
泪水濛濛,雾色暧暧,炊烟袅袅。
落花堆里,谁在没有头绪地翻找一个过渡的接头?
轻巧的雨点,随风忽高忽低,跨越如梦。
斜阳,有白色的,有婉约的,投射在衣襟上,掂量候鸟圆润的滑音,久久地。
老猫的残梦,屋外的残雨,池中的残荷,被风声和鸦声一一提及。
提起季节更替的冷,裸露的手臂理应知晓。
秋虫不再任性,对望深秋,打坐聆听偶尔的啁啾鸟鸣。
花海花色,潮起潮落,清冷如斯。
小荷塘,点水的红衣蜻蜓和掠过的青头翠鸟都心知肚明,所有的痕迹不过是一阵风,留不下昨日的半个字眼。
立冬,冬于秋色褪尽之时而立。
芦苇和柿子的记忆,是诱人的。
秋露读不懂春蛙的心思,冬阳也读不懂夏蝉的心事。
唯有开裂的墙上,搁浅有一把镰刀,鼠群的眼睛,以及挂钟清脆的跳声。
若说失收,或许只是秋种的意外。
转动的春夏秋冬,转动的四轮惆怅。
时光,恍如驰马而过。
痕迹,凌乱,拨不开的暗喻。
一波三折的风景,是灵魂并叠着灵魂,生命纠缠着生命。
故园,故乡,故人。
一生都在土地之上剪接关于五谷丰登的故事。
走吧,候鸟。来吧,候鸟。
时令不能打折。
不复这个秋天,也决不负下一个秋天。枯黄装不下太多的虚伪和空虚。
暮色下,黄昏必做的功课是放牧一阵陈旧的烟火。
稻粒,在落叶上写下一道道密语。
初冬就轻而易举地破译了——深秋筹划已久的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