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这个题目其实本身毫无目的,只是我的目光,那么的偶然,落在了这四个字上,于是便顺手写下了这四个字。那么我想表达的是什么呢?我有些疑惑。是一种向往,是一种怀念,还是我一次一次企图咀嚼时间的滋味?
那是一个阳光的午后,我正阅读着“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蒹葭凄凄,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很多遍了。我翻到注释,“湄”,是指水草交接的地方。多好的词,仿佛浪漫或温柔的临界,它醒目在我的眼前,很多年了,思念就这样从遥远处而来,依水而立,诗经里的女子,长袖轻挥,散散漫漫的,于是,时间便开始失重。
一首古诗,它浸润在这样一个阳光的午后,不经意地,便有一种诗意的余温缓缓地飘散于时光深处。也许,文字的奇妙之处在于,它赋予人的想象远远超过了人目所及和人耳所闻。我常常会这样想,从古到今,不知道有多少美丽故事隐藏于文字的背后,或悲或喜,它蜿蜿蜒蜒地从历史的长河深处流过来,然后逝去。而我,仅仅是这样毫无目的地站在时间的河岸边,静静地看着,便能够感觉到其中依次晃过的心跳。
那么,我能看到的到底是什么呢?伊人,在水一方?或者,水草?
河,其实并不如我想象的这样清冽,我的目光看得并不深,也不远。但是,多么奇怪,所有深藏的细节都以一种若隐若现的姿态浮现在我的眼前,我相信,那也是一种寻找。我想,生命中应该有这样一个女子,她站在不远处,仅仅是用她的目光注视着你,便让你觉得温暖。
一直喜欢这样陷入。陷入生活,陷入一种习惯的文字里。这也是一种行走罢,生活和水有关,我这样想着,不由得微笑。在水之湄,其实,我一直是在水之湄的。人来人往都是潮,心思的来去也是潮,那是一种水的形态,唯美,所以有一些情绪便开始如水草一样的滋
长,并且渐渐茂盛起来。我站在情绪中央,站在水草深处,站在岸边,体会着来来去去,体会着潮起潮落。
愿为草。这是这个阳光的午后渐渐坚定起来的某种美丽的念头。草之美唯有从细节处找寻方能找到,而这种找寻其实便是生活啊。常常感叹,古人的吟咏,穿越漫长的时空,依然还可以打动我内心的柔软,其实,古人吟咏的也不过是这样一个个细节,普通,但生动。文字的点点滴滴皆是细节,那样简单直白,那样质质朴朴的,便吟出一种经久不灭的美来了。有人说,阅读也是一种美的发现,很对。一路看去,处处都是风景。山水藏于文字之间,爱情藏于文字之间,一切美好的感情都可以藏于文字之间。
在水之湄,在水之湄。念着,站着,也可以是一片风景。那依水而立的佳人,那在水一方的佳人,必定是我找寻了多年的某个细节,她许给我的,也许只是一个漫长的等待,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在水之湄,伊人这样叹息着,逝者如斯!逝者如斯乎?就算逝者如斯,我想要说的依然是,我不会离开。
感 觉
背景音乐:花溪
歌曲:在水一方:黑鸭子演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