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公共场所,到处可以见到一些人聚集在一起,高谈阔论,指点江山,然而,说的尽是一些不着边际的话。早在几千年前,孔子就批评过:群居终日,言不及义。当有人问到:如何成为一个君子?孔子回答:只要慢慢地说话就可以了。显然,在孔子的眼里,说话不只是说话那么简单,说话其实折射了我们内心的状态。慢慢地说话,当然是一种策略和技巧,但更多的,是一种格调和境界。至少意味着:从容不迫的优雅,不急于表现的含蓄,不急于评价的稳重。
禅宗给人的感觉是鼓吹沉默。仿佛什么话都不说就是禅了,就是得道了。如果是这样,哑巴和傻子就是最具智慧的人了。
实际上,无论道家还是儒家、佛家,都不排斥说话,关键是说什么以及如何说的问题。说什么呢?你可以说今天天气真好,也可以说今天天气真坏。但有些话我们可以说,有些话我们不能说。
不同的场合要说不同的话,这是文明的规则。野蛮人基本上不说话,所以不存在什么可以说什么不可以说的问题。至于如何说,就是同一件事情,用不同的说法,效果完全不一样。归根结底,说什么和如何说,都是要达到好的效果。所谓好的效果,就是别人听了以后感到愉快,感到清爽和平静。用一句老话来说,就是让人有如沐春风的感觉。
风轻轻吹拂而过,好象留下了什么,又好象什么也没有留下。好的话就如春风,但好话不等于谀词。阿谀奉承的话引起的并非愉悦,而是厌恶。
生活中琐屑的言辞飞来飞去,张家长李家短,引起不安和紧张,乃至烦恼、痛苦。对于说者本人,以及听者,其实都是伤害。我们既不能像哑巴一样不说,又不能像长舌妇那样乱说。说什么和如何说的技巧在哪里呢?许多所谓的培训课程在教人怎样把话说好,一大堆的技巧在我看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的心态。
说话不是外在的东西,而是非常内在的东西。你是什么样的人就说什么话,你有什么样的想法就说什么样的话。这是一定的。所以,还是要回到内心。否则,学了一堆技巧,终究只是花架子,中看不中用。
一个人要说好话,在惠能看来,只要做到“不见人一切人过患”就可以了,如果不见一切人过患,那么,一开口就不会说人是非了。不见一切人过患,实际上是一种哲学的修为,虽为日常小事,其实包含着不起分别心而达成的慈悲情怀。
当以一种不起分别的心观看人我的世界,对于一切你所喜欢的和厌恶的,就都会宽容地、平等地对待。你的言辞,就真的就会变成一种韵律上的轻柔,就像我们走过熟睡中的孩子,会放慢脚步,柔和语音,因为那时侯,我们内心充满爱和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