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沟情结
文/多情才子
悠!悠悠上满沟,那是母亲的摇篮曲,那是,我儿时的远方。
那年,我告别了青葱校园,也告别了那个寒冷的冬。背起青春的行囊,在一条弯曲的小路上缓缓前行,去寻找一个绚丽的人生。
一声气笛长鸣,让我拥抱了一座城。听不到村口的犬吠,听不到院落的鸡鸣,耳旁灌满了火车的轰隆声。
站前派出所,我做了一名临时工。每月二十五个半的工作日,薪水才二十八元钱,工作餐两,三角钱的烟火,就足以将我的青春养活。
从偷票漏票中的旅客嘴里,我知道了五站,尚家,姜家……。所长处理的方式就是:“态度不好罚款五元”!记得一个药厂的业务员从外地回来没有票,同样以所长的方式给处理了,这个看似仪表堂堂的城里人,当时,是痛哭流涕,或许,他很委屈,或许,他不该被我抓到,或许,或许……
从天桥到八道街是两公里,从八道街到天桥也是两公里,那条明媚着春光的路,我不知走过了多了次,那时,我牵着爱的祥云,踏着优雅的旋律,异彩了春天风景。
从火食费里挤出来十天的钱,积攒了一条白纱巾,为你披在了丁香花绽满枝头的绿叶上,只是微风轻轻地拂过,你就飘逸成了,蓝天下最炫那一朵的云彩。十四元钱的羊毛衫,是我给你最奢侈的温暖,而那朵玫瑰花儿的笑靥,却显得愈加的灿烂。
那时春天好短,那时的春风好温柔,那时的春光好浪漫,那时我呀!多想搂住那朵云入眠。
一声长鞭的响彻,抽碎了我们青春的梦,一个赶着毛驴车的女人朝我愤愤而来,而我身边的那朵云,早已吓得藏进了暮色的苍茫之中。
那是她的母亲,一个煤炭公司的送煤女工,她面色黝黑,黑得,就像车上的煤球,一身退了色的工作服,分不清是什么颜色,就像毛驴的衣服,那双粗糙的大手,不知将多少清贫抽打在倒霉的毛驴身上。
被岁月和煤灰熏透了的身心,竟然,嫌弃我这个乡下儿郎,我知道:她赶了一辈子的驴车,就想在女儿身上翻翻本儿,对我的要求是:”必须要有城市户口,外加一个承诺的理由”。当时,我是此处无声胜有声,默默地重复了又重复,用蔑视的态度自言自语,你们城里人也不过是个车夫。
幼稚的心灵让我膨胀,年少的轻狂让我飘浮,一朵花儿的泪水岂能将我挽留?那湿漉漉语言已将我深深地陷入了一片泥潭,又怎能听得进,你让我去走当兵这条路。我的幸福你在何处?我的爱已凋谢成了一片荒芜。
一朵氤氲着乡土气息的小花儿取代了铿锵的玫瑰,而那朵沾满了煤炭黑的流云,已渐渐地淡出了我的视线,从此,那天桥到八道街的漫长路啊,再也找不到我的青春剪影,而今,那婆娑的杨柳正与衔泥的紫燕呢喃,那满城的霓虹,一遍又一遍地触碰,我昨日的疼痛,告别了那座城,却未告别那里的梦,或许,仍有一片未了的情……
注*1,满沟:过去的肇东城[今,甜城]
2,这是笔者的真实故事。每一次来到甜城,总是自觉不自觉地回首将你寻觅,或许,你在城南我在城北,或许,你女成母业做了车夫,或许,那朵云已成了浪迹天边的迷雾……那就让我借来夕阳下的一抹嫣红,捎去屋檐上那袅袅如烟地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