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市江北老年大学诵读

重庆市江北老年大学诵读

2018-12-13    08'26''

主播: 李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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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
心中永远的愧疚 交谊舞四班 罗光毅 春天来了,又到了栽种树苗的时节。那天去郊外踏青,看见一队人马在山的斜坡上栽种树苗,我停下脚步,看着他们挖好一个一个的树坑,移栽上树苗,培土,浇水,然后给每一棵树苗挂上一个小纸牌,上面留有树名和栽种时间。我就这么长时间地陪伴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没有言语,静静地看着,直到他们带着劳动后的满面汗水和快乐,慢慢远去,淡出我的视界。 望着满坡新栽种下的树苗,在春天的阳光下,尽管叶片儿都有些卷曲,但一点儿都不妨碍它们昂首挺立。迎着春风,它们渴望着生长,渴望着成材。想着它们还要经过多少风风雨雨,历尽多少坎坷,才能长大成材。也感叹,十年树木,来之不易呵。看着,想着,不经意间就触痛了深藏心中多年的那一块伤痕,一缕永远的愧疚就浮了上来。 那是四十几年前的往事。知青岁月里一段不想被提起的揪心的痛。 下乡的第二年,生产大队将我们分散在各个生产队的十几名知青集中起来,再配上多名本地的青壮年男女社员,在大山接近山顶的一块凹地上,开工建房,成立青年队,准备垦荒种茶,间种西瓜,要大干一场农业革命。 当年的下乡知青,大都是三三两两分散在各个生产队里,一听说有机会集中在一起,同吃同住同劳动,全都举手赞成。从挑土筑房到开荒种茶,历经千辛万苦,住进了自己亲手修建的房屋,在开垦出来的荒坡上种下了茶苗,播下了西瓜的种子,青年队里荡漾起了年轻人的欢声笑语。 那时,我们青年队的房屋是掩映在树林里的。每次下山去公社赶场回来,沐着夕阳的余晖,沿着清溪河畔走到青年队大山的脚下,总会扬着脖子往山顶望去,在山顶那一片松树林里,有我们的青年队,那是我们的家。那时,每一次的张望,总得要看了又看,才能在茂密的林间寻觅到房屋的依稀轮廓,更多的是从林间袅袅升起的炊烟里感受到集体的存在和集体生活带来的快乐。 青年队的集体劳动,是累并快乐着的。每天上午在队长的一声“出工了”的吆喝声里,就开始一天的劳作。茶苗的长高长壮,西瓜藤蔓的开花结果,都会让我们的汗水和辛苦化为愉悦。 在青年队里,很多工作都是大家轮流着做的。每天派一个人做饭,派一个人打柴。打柴的,只是需要去近处把开荒时砍伐出来的,堆放在路边的那些灌木枝丫和树疙瘩运回来就可以了。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堆放在近处路边的柴火被我们烧光了,连堆放在最远处的柴火也被运回来烧完了,就连附近的荒草也被割来烧完了。 柴火成了问题。先是有人说,砍松树的枝丫来烧吧,没人反对,每天就派两个人去砍松树的枝丫来作柴火。维持了一段时间后,还是解决不了柴火的问题。不知是谁又提议,我们砍树来烧吧,大家迟疑着,但好像又没有更好的办法来解决柴火的问题。就这样开始了砍树作柴火。 一棵棵直径二三十公分的松树,在那个特殊年代的环境里,就在锯子和砍刀的共同作用下,化为柴火,点燃了我们的贫穷炊烟。 从那之后,一次次再从公社赶场回青年队,远远地望去,我们的房屋也一次比一次清晰地凸显了出来,不再掩映在松林深处,老远就能看见房屋的全貌了,那时,看着,望着,心也痛过,但更多的是麻木! 很多年过去了,但伐木为薪这个事却一直梗在我的心里,怎么也挥之不去,忘却不了。只要一看见木材的剖面,我就会想起曾经的知青岁月,就会想起我们山顶的青年队,就会想起那一棵棵倒在我们知青刀斧之下的树木,心就会隐隐作痛。我时常在心里为我们青春时的无知深切忏悔,也时常有回到青年队去补种树苗的冲动。 从离开农村开始,我就期待着每一个春天的来临,那是因为我知道,在春天里,我就有了参与植树活动的机会,每一次我望着自己亲手栽种下的一棵棵树苗,我不仅仅是把它当作一个活动来参与,更多的是为那心中永远的愧疚而作出的一次次忏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