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山市区叫屯溪,屯溪有个老街,据说还好。有建筑,有文化,有商贾,较繁荣,我也想见其古。顺路下车去看,着实失望,除了商业化全国千篇一律了模样外,在这里看徽派民宅,还不如婺源,这里原也不是经济文化中心,因了黄山改市而举,历史积淀和文化还是要去古徽州的歙县的。
尽管黄山有个徽州区,但不是真徽州。古徽州府就在歙县,这里人杰地灵,据说出了诸多翰林状元探花榜眼什么的人物,学风民风虽于安徽又近于浙杭,古人科举而仕,今人何不如此?儒学大兴,笃学者众,当然贞节牌坊高大而立,大宅大院关门闭户,漫步巷弄可遥想当年的辉煌。高檐飞挑里到处是一井一线的天空,伸缩转换,穿越时空在白墙灰瓦之间,清瘦萧瑟的冬日,只有我一个过客在穿行游走,迎面而来的土著们对于我这样的游者不愿多看一眼。旧时王榭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的燕子们冷的都没了踪影。
这一晚我蜗居在叫古城的一家旅社里度过的。还记得那个阴冷潮湿的老宅,可以挤出水来,没有空调,两床大被压的人喘不过气来,但被子里却是凉的。我也感受感知到一点徽州这个古老城市里小百姓的日子和状态。
我住的宅子的大娘的儿子是做文房四宝的,自己开厂,游走全国。做文化的都是文化人不定全对,但纸香墨染熏出来的,一定能说点什么文化。流氓一向与文化交织的,当今如是。据说这里的歙砚和墨汁最好,驰名己久,但我没研究。
大家经常看到徽派建筑,飞檐高挑,上面还有什么各种动物吧。这类房子不是老百姓住的,都是有权有钱有势的人家,区别就是看这个,房檐挑的越高越有势,就跟尾巴一样,翘得越高的越是牛人,所以老百姓家的房檐上就都装个方盒子一样的东西,这个当地人叫宝,多朴素,穷光蛋就盼有个盒子装宝,换个馍馍。这是听我住的那个旅馆大娘的大儿子讲的。当然,人家讲的很文雅,而让我给描红了,变得粗俗。我抬头看看他家是宝,没有内个什么,我笑着说你我属于同一阶级,伟大的无产阶级万岁。
歙县的豆干好吃,我在古徽州府门前广场的推车摊上吃到,软硬刚好,味香入口,难忘,当地大姐专来购买,那个老帅哥卖家专送名片给我,告之可物流快递,一个大方筐满街游走的豆干生意也己互联网了。南方比之于北方差的真不是一条街。
歙县的名人远有宋代毕升,活版印刷术,源自于这里文化传承,近有陶行之这个教育家,我只记得他的《好汉歌》。
自己没多少文化,却喜文化人,徽班进京源于徽州,那些脸谱,那些戏服,都是大师们用过的。那老宅里的壁雕、石刻、木雕,精细精致精美,立体真实的扑面,流连于这技艺,下辈子也做个匠人可好,干自己喜欢的事,与这木、石、壁相容相生,物我观照的站在那里,恒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