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GM 大鱼-双笙,江湖晚-戴荃,周华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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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花大桥
北宋宣和年间,战事吃紧,北方前辽国将领、金平州留守张觉以平州降宋。 十一月,张觉事败逃奔刚成为北宋燕山府的原辽燕京,金人以私纳叛金降将为由问罪,北宋燕山府不得已斩了张觉,大宋的江山已是一片风雨。
末春澶州城外十里开外里的地方有条河,一位姑娘今天趁着诗酒余兴出门采风,正巧岸边有一砍柴少年,劳作回家的途中,听见莲蓬间有歌声传出,唱的是“君不见,东流水,来时无踪迹,一去无穷矣。君不见城上日,今暝没山去,明朝复更出。何须问浮生情,原知浮生是梦中,何须问,浮生情......”少年听着听着,入了神,便觉得仿佛生出了灵翰,身体到飞了九霄之外,又仿佛缥缈在山水间,飘飘然而独立,万尘归宗。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也从没在村里听到大妈或者姑娘唱出这样的歌声。便在好奇和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驱使下一探究竟,他放下柴担,爬上了岸边的一棵树,找了一个他自认为结实的树枝,踩上去,结果咯吱咔吧一声惊起了河里的野鸭,歌声也戛然而止,只剩下风吹草木的声音和抱着树干的少年。就听着船桨击水的声音离河边越来越近,这时才看见小船上的女子气质清雅,纤腰玉带,手边有一个酒壶,大大的眼里仿佛有星华,加上脸颊的两抹红晕,仿佛仙女下凡,望着少年莞尔一笑。那一刻少年的心仿佛被击碎了,他失手掉到了地上,抬起柴担就走,也不顾身上的土,径直往姑娘反方向走(即使他家在后面)。
那夜风是如此的温柔,月色是如此的皎洁,不眠的少年翻出了那支蒙尘的竹笛吹了起来,曲调和以前的悠扬不同,里面有一丝淡淡的情愫。日出后,往常的日子还在进行,帮阿婆喂鸡喂猪,清理园子里的杂草,锄田,打水,下午少年去打柴。时光过了几日,少年打的柴比去年多许多,阿婆劝他每天要歇息歇息。他说不累,事实也确实如此,他觉得这几天打柴的时候特别有力气,唯一的遗憾就是路过河边再未听到那天的歌声。
晚风斜阳,少年坐在河边吹着笛子,突然闻到空气中有一阵香,转头终于看见前几日的那位姑娘,姑娘看着河对岸的几颗柳树说道杨花正美矣。她还告诉少年自己可以教他新曲子,吹的是绰绰约约,迷离伤感的曲调,少年嫌弃的说这是靡靡之音,咿呀咿呀,引的姑娘直皱眉,撇着眼睛说他俗人。
从前混沌的日子好像有阳光照出来了,这以后,少年学会了“杨柳西风,镜中人,月夜知何处。”在第一次在纸上歪歪斜斜的写下自己的名字的时候,少年激动的仿佛自己仿佛又出生一次一样,姑娘看着他的样子也忍俊不禁。他也晓得这世间还有很多迤逦变化,他一直没有问姑娘的名字,只是在聊天中知道她苏州家中出了变故,因此来乡下的远亲家里避一阵子风头,听到这句的时候少年的眼神暗淡了一下,随即又笑着和姑娘讲生活中的趣事。
今年盛夏的光景很是绚烂,水涨的高,草也长得旺盛,雨天过后长出的鲜蘑和河鱼也经常送到姑娘的住处。即使有的时候不小心被河里的尖石磨破了脚,或者露水沾湿了他那单薄的布衣,少年也毫不在意。一日少年邀请姑娘去村子西面的大石崖看落日,崖上花团锦簇,暗香浮动,远处江山连绵,浮云悠悠,不禁让人心情舒畅,少年问姑娘可否再唱一曲《君不见》,这歌声飘荡在山间原野上,唱的渔夫忘了收网,农夫不再耕田。曲中笛声响起,清远悠扬,调子和着“何须问,浮生情”,云光变换,层云尽染,晚霞如火,灼红了天空。
送姑娘回住处的时候,少年转身离去时,姑娘欲言又止,罢了又匆匆回到房间,一声叹息不知从何处飘来。
第二年,少年在河边种下了柳树,乡里逢人路过问少年为何,少年笑笑不语。光景不好,传开了金兵大举入侵的消息,兵临城下,一时间人心惶惶。少年也随他阿婆也仓皇惶逃难,此后少年没回过家乡。
庐州月下,书案上压着几页纸,案边正是当年少年,他在中举后因为进谏有功被升为府尹。纸上闲文所记早些年的琐事,篇幅最多有当年的相遇之事,并觉终生难忘。而闲文中的女子返家后一年父亲因卷入权力斗争,在大牢中已死去,树倒猢狲散。在处理完家事后,她想到了那个夏天和那个村庄,在随从的陪同下离开了苏州,中途战争爆发,又染了急症,病死后被草草埋在一棵柳前,墓前放着一支竹笛......
十几年过去了,澶州城外的那条河边游人如织,都是听说这里杨花十里,风景独好。那座河中间的石桥也有了名字,取名“杨花大桥”,有人说这柳树是当年一少年所种,原因不清楚。
只是少数有心人在看到此景后,才会吟一句“杨花榆荚无才思,惟解漫天作雪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