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记忆

冬天的记忆 王力光 在北方，冬天的冷，是真实的，透骨的。 几十年前的冬天，好像比现在冷得多。许多年以后，我 依然忘不了，那屋檐下长长的冰凌，一个冬天都不会化。冻乌的嘴唇哈出的气，在屋子里都看得见，好像烟囱里冒出来的一缕缕轻飘飘的烟。 冬天惨白的大地，把所有的生机都掩盖了。走在路上，最令人恐怖的就是扎进骨髓里边的大北风，让你的五脏六腑都凉透了。大北风像一个猛兽，向着我嚣吼，和我兜着圈子。我忍受着它的嘲弄，，它又像一个狂躁的牧羊人，挥鞭驱赶，坏心眼地狞笑，看着我疼痛，无助，斜着身一凌空舞蹈。 窗玻璃上的霜，晌午时也只能巴掌大的一小块儿。 漫漫寒夜，破旧的门板，把挤进来的风夹得尖叫。火盆里的火炭，透着暗淡的红，捧在手上，害怕被风吹走。一星炭火，红色的颗粒，随着“劈劈啪啪”的声响，一点一点熄灭，消失…… 许多年过去了，那些寒冷的冬天，年年都得承受。这些自然法则，是我无法把握的生活。 对于这样的寒冷，长大成人以后，是怎样深沉的，痛彻心扉的记忆。我怀着重逢的希望，些许的期待，甚至有些欢喜。欢喜这寒冷的背后，蠕动着的生命状态――存活，忍受，挣扎，攀越。那是我真正感到温暖或寒冷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