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灯光，那月亮 文：采薇 诵：夏天江山

那灯光，那月亮 作者：采薇 秋雨，淅淅沥沥，像喃喃自语，又像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我被秋寒冻醒，猛然看到客厅里射进来一抹光。月光？灯光？还是秋霜？ 我披衣下床，趴在窗台一看，对面楼上的一个小窗户里，透出白色的灯光。那灯光，像极了月光。 我不知道那里住着一个怎样的人，挑灯夜战的高中生？背水一战的考研者？盘账到深夜的小商贩？抑或是一个孤独失眠的人？不得而知。 那灯光，每天夜里两点熄灭，凌晨四点半准时点亮。半夜醒来，我常常把它当成月光，清凉如水，色若寒霜。我的思绪便沁在这如水的光里，时而沉静，时而飞翔。 不知什么时候，我成了月光控。也许，小的时候我就喜欢月光。每当有月亮的夜晚，我的心便清亮，透明，薄如蝉翼，洋溢着小小的欢喜。 我常常与月亮对视，静静地感受她的温柔和慈祥。每当看到她，我的心便宁静，祥和。这月光多像老祖母啊！有关她的记忆，忽然涌上心头，仿佛一股温暖的气流一下子袭击了我。 祖母离开我将近十年了，她的音容笑貌依然如昨。我仿佛听到她清晨的咳嗽声，窸窸窣窣的起床声，拿扫帚扫地的“沙沙”声。她对我说：“妞，不早了，该起床了，再晚上学就迟到了。”我猛然惊觉，竟然是南柯一梦。 夜晚，慈爱的老祖母给我讲她过去的故事，月光透过窗子照进来，秋风入户，满室生凉。夜深了，窗外月亮的脸朦胧起来，祖母絮絮叨叨地声音渐渐远了，我也睡着了。后来，我就常常把月亮当成祖母的目光。望着月亮，我仿佛望见了多年未见阴阳两隔的祖母，那么熟悉，那么亲切。 关于月光，我有种特别的感觉。它总是在不经意间提醒我一些什么，甚至触痛我的神经。 耳边响起歌声 “你是我 不能言说的伤 想遗忘 又忍不住回想 …… 白月光，照天涯的两端 越圆满，越觉得孤单 ……” 想起多年前的一个夜晚，月光如水，树影婆娑，一条小路，承载着一对情侣的欢乐。月光把影子扯短，灯光又把他们拉长。 多年后的一个夜晚，我望着对面楼上的灯光，就如同那晚的月光一样明亮。“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唐婉的诗句，没来由地涌上心头。有时，遥不可及才是最好的距离，没有期待，没有妄想。一念起，万水千山；一念灭，沧海桑田。此去经年，此念彼念，一如清风拂面。 那灯光，给了我很多遐想，它陪我度过了不知多少个不眠的夜晚。那灯光，见证了我的失望沮丧，伤心惆怅，还有我的喜悦和我的思念成疾。 望着那灯光，所有关于月光，关于亲人，关于爱情的回忆，都纷至沓来。在这样的夜晚，我思考着关于前世今生的故事和话题，我思考着有关生命存在的价值和意义。 我们终究要不断地学会接受告别，这是我们成长的必修课。一生很短，一瞬又好长，就如今夜的灯光，注定无眠，就如生命里的月光，无痴，无怨，无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