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笙传第45部分 长江水灾声誉鹊起

杜月笙传第45部分 长江水灾声誉鹊起

2016-12-10    28'30''

主播: 阿拉顶呱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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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
杜月笙传第45部分 长江水灾声誉鹊起 民国二十年七月,中央军在江西作殊死战,日本在吉林长春酿成万宝山惨案,广东广西反抗中央,进犯湘赣,石友三又在顺德发动叛乱,全国各处,狼烟四起。七月二十四日,江苏、安徽长江沿岸,发生了来势凶猛的大水灾,京沪、津浦、平汉各铁路的交通,宣告中断,廿八日长江中游汉口江堤溃决,水灾区域蔓延到十六省,灾民多达五千万人。八月二日,长江、汉水齐涨,汉口市全市被淹。十六日,长江水标高达五十三英尺,汉阳兵工厂水深两丈,武汉地区的民业已无处可避,就在这一天,上海成立了水灾灾救济委员会,杜月笙当然是其中最主要的人物之一 这一次长江大水灾,为患最烈时期,灾区逾十七省,灾民达一亿人,而且持续达一个多月之久。长江中下游两岸,一片汪洋,遍地灾黎,中央发行了八千万元的「赈灾公债」,上海方面筹募了大笔款项和实物,然而,这些只能提供临时救济之用,对于濒临破产的农村经济,其实并无裨益。 紧接着长江大水灾而来的,是九一八事变,日本人鲸吞蚕食,席卷我整个东北三省,旋不久又有一二八淞沪之战大作,日本在人烟稠密,举国工商中心的上海,挑起了战火。于是,从长江大水灾导致的十余省农村经济破产,购买力丧失无遗,再加上两次战争间接直接的严重破坏,大上海迅速发展、欣欣向荣的工商业,因而遭受空前重大的打击,论者谓为「六十年来所未有」。据统计,光祇是一二八之役,上海蒙受巨大损失的工厂,即达九百六十三家,死伤失踪等工人一万零二百八十六人,受损金额五千九百八十一万四千余元,于是,上海的工商业呈现极不景气,工厂商店,货物堆如山积,因为绝大部份的顾客都失去了购买力。 在这种情形下,厂东和店主迫不得已,只好关门歇业,宣告倒闭。对于工人,由于「毛之不存,皮将焉附」,当然是唯有加以遣散,当时上海的倒风之盛,几乎日有所闻,简直到了骇人听闻的程度。 资方关歇工厂店铺,劳方祇有卷铺盖走路,上海的工人,本来就是,天堂里的生活挣扎者,他们待遇不丰,家累又重,绝大多数都是做一日和尚撞一日钟一天不做工,一家大小就有有喝西北风。如今店铺关了门,工厂停了摆,他们的生活,立将陷于绝境,事关身家性命,他们当然不得不跟厂主店东发生交涉,从这散费的有无,争到数额的多少。 为争取遣散费而引起的纠纷,跟平时要求改善待遇的工潮,在心理上和行动上,可就大大的不同了。资方要保本,拿一文钱出去就等于蚀掉一文工人要活命,多得两钱便可以多苟延残喘几天,双方的斗争,当然尖锐得很,闹到相持不下,党政军机关一致表示无法调停,僵局如何打开呢?到时候,总归会有人提出建议: 「何不去找找杜先生看。」 于是,在民国二十年秋,到二十一年夏的这一段时期,杜月笙几乎经常调解劳资纠纷而上海一地所发生的劳资纠纷,居然十中有九,都是通过杜门而后获得圆满的解决。 通常的方式是,由劳方或资方,或者劳资双方共同向杜月笙提出申诉,或则径直为请予调停的要求,杜月笙答应了,便定期邀请双方代表到华格臬路杜公馆去谈话。 杜月笙很有耐心的听完劳方的陈情,再听罢资方的苦衷,然后他每每采取单刀直入的方式问: 「你们希望老板付多少钱的遣散费呢?」 假定劳方代表的答复是: 「最低限度,老板要付我们两个月的薪水。」 接着,杜月笙再去问资方的代表: 「工人的苦处,不说你们也明白,大家相交一场,最后的阶段,彼此都该尽点心力。依你看,尽你的力量,能够付得出多少遣散费?」 姑且假定资方的答复是: 「充其量,我们只能付得起一个月。」 「好的。」杜月笙点点头,但是,这并不表示他代为同意了资方的条件,接下去,他还有一番入情入理的分析:「凭良心说,资方的苦衷是实情,倘使他们还能够兜得转,他们的厂或店,就决不至于关门。另外一方面呢,工友的说法更加不假,关厂关店就要停生意,失业以后,再找工作要先维持一段时期的生活,回家乡去也得一大票旅费,区区两个月的薪水实在说来还嫌不够,他们只提出两个月的遣散费的要求,这完全是在体谅资方的苦衷。」 那么,问题怎样解决呢?杜月笙再开口,便是石破天惊的一记 「依我看,资方要尽心尽力,解决工友的问题,一个月的遣散费太少,两个月还是不够,我请资方把这笔遣散费提高到三个月。」 斯语一出,劳方代表喜出望外,欢呼雀跃;资方代表则骇汗淋漓,心惊肉跳,暗底下埋怨杜先生怎么这样自做主张?一下子增加了两个月,甚至超过了工友的要求,但是,正当他们想要高声抗议,再度诉苦的时候,杜月笙又在笑吟吟的说了: 「不过,我相信老板确实没有力量付得出三个月的遣散费,否则他决不会跟各位这么样牵丝扳藤,委决不下。所以我说,老板还是尽他最大的力量,筹发遣散一个月,相差的两个月薪水,由我杜某人负担,现在就请你们把数目算出来,我好叫赈房开支票。」 漂亮、落槛到这个地步,劳资双方除了衷心佩服,万分感谢,简直再无其它的话好说。杜月笙尽着在催,劳资双方谦辞不获,数目开出来了,最多五分钟,赈房里便将一纸钜额的支票送到,杜月笙当场交付,这时候,仅及支票面额三分之一,厂老板或店老板,所答应的一个月遣散费还不知在哪里呢? 老板老板先莫欢喜 劳资双方欢天喜地的出门去,走到路上一商量,杜先生的大恩大德何以图报?商量的结果多一半是:翌日报纸上刊出了劳资双方共同向杜月笙鸣谢的启事,然后制一块歌功颂德的匾额,雇一班服装整齐的军队,由劳资双方推派代表,吹吹打打的送到杜公馆,鸣炮,奏乐,致颂词,再由杜月笙笑容可掬的接受。 杜公馆的人谈起调解工潮接受上匾这件事,常会摇头苦笑的说: 「像这样的匾简直多得来呒没摆处。」 如此说来,杜月笙调解工潮的次数,同样的也是多得来算不清楚了。──事实确也如此杜月笙调停工潮,几乎无月无之,或以为,他用大贴其钱的方式解决争执,劳资双方固然是皆大欢喜,尽欢而散。可是,在杜月笙本人,像他这样资方出一个月,他出两个月,一贴便是一倍,一件工潮如此,十件如此,一百件也是如此,纵使他有金山银海,十片八片中汇银行,不也被他散尽贴光,宣告破产了吗?其实咧,套一句北方人的话,「满不是那么一回事儿」,因为,但凡为付遣散费而与工人发生纠纷的老板,倘若以他们的经济情况加以区分,不外以下四类: 第一类是仍然有钱,不过鉴于他这片店或厂无利可图,因而出之于关歇一途,对待工人,反正「摆摆」定了,因缘已断,钱是自己身上的肉,能够少付两文,当然交关开心的「守财奴」。 第二类是拥有一个以上的事业,这片店赚,那片店赔,于是见风使舵把厂关歇,他们算起账来,以本事业为单位,决不会将全部财产计算在内。所以他们发付遣散费,也以关歇事业的负担能力为限,工人是注定断吃亏。这类老板,姑且名之为「门户主义者」。 第三类,是眼面前实在过不下去了,唯有将生意停歇,但是他们仍还有背景、有潜力、有信用,或者有能够帮忙的亲戚朋友,可能为时不久,他们就会东山再起,重头来过。 第四类,那才是时运不济,周转无力,实实在在垮定了,翻不了身的天灾人祸牺牲者,他们未能付出合情合理的遣散费,那也是迫不获已之事。 在因遣散而起的工潮或纠纷,经杜月笙言话一句加倍掏出钞票代为解决以后,第一类守财奴们高兴欢喜的日子并不久长,因为杜月笙拥有大量的忠实干部、基本群众,就在守财奴所拥有的事业里,也必然会有杜月笙的徒子徒孙,至少是杜门徒子徒孙的要好亲眷朋友,当他们晓得杜先生为这种守财奴花了这么许多钞票,祇为解决了守财奴的棘手问题。不问可知,他们一定愤懑不平,他们会去报告杜月笙,或者是杜月笙左右的人─「某某某太不写意,他自己另有事业,另有铜钿藏起来,反倒叫杜先生替他出了若干若干遣散费。」 杜月笙听了,付之一笑,淡然的说: 「算了吧,让他占了便宜去,横坚我这笔钱已经拿出去了。」 杜月笙越是这么慷慨大方,洒脱豪爽,越加有人抱不平,不服气,愤恚变成了行动,化为了力量。守财奴总有一天会发现;秘密戳穿,麻烦增多,冷言冷语很难听,火爆场面更难受,恐惧惶悚,加上了负疚内愧,事到临头想通了,还是加点利息,或者附送一份礼物,把杜月笙代垫的费用扫数还清。 ──这是杜月笙的中汇银行额外营业另一章,短期信用放款,利息由贷方自定 第二类的「门户主义者」,多半富有自发自动自觉精神,纠纷解决,遣散工人欢欢喜喜的离去,头脑冷静下来,细细一想,我又不曾真正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实在拿不出这三个月的遣散费用,戋戋之数的拒付,对待工人是企图侥幸躲过的手段,如今竟连累杜先生破费,代我出钱出力,无论从哪方面说,都是过意不去。于是,他们立刻摒挡一切,悉索敝赋,尽快归还杜月笙的「垫付款」,就中汇银行而言,这是超短期──紧急无息放款 第三类大月东山再起之望的工商业家,窘困紧急,受阨于一时不可避免的残酷事实,必须关店关厂,但是他们只要能够渡过眼前的难关,顺利的将关厂关店的壮士断腕之举实现,用不了多久,他们还能重振旗鼓,另行创业。 杜月笙的仁风义举无异雪中送炭,他们心怀感激的敬谨接受,但当他们另行创办了其它的事业,他们会加利偿还他们对杜月笙的逋欠。同时更加强了他们对杜月笙的向心力,从此以后,惟这位恩人长者马首是瞻,──他们成为杜月笙在工商业途径上力求发展的良好友伴,同时,也是中汇银行的长期优利客户。 第四类焦头烂额,濒临绝境的老板们,杜月笙的放款决无收回指望,他为这帮人垫付的遣散费,才是不折不扣的呆帐。不过那一笔笔的呆账数额不会太大,像这样必须求援杜月笙,帮他解散工人,化除纠纷的老板,如果他开的是厂,那厂的规模就不会太大,工人也不至于过多,倘若他开店,又能用得了几个伙计,叫杜月笙破费得了几个钱?说不一定,一笔心怀感激,竭诚奉敬的利息,即已抵充而有余裕。 俗话说:「羊毛出在羊身上」,这一个方式,或是便是杜月笙自掏腰包,解决工潮最大经济支持了。杜月笙用这样慷慨狭义的方式调停劳资纠纷,就上海千千万万的工人来说,他无异为万家生佛,获得几十万人的衷心感戴,歌颂赞美。 直接受惠于杜月笙的工人及其眷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