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笙传第72部分 派飞机来盘旋监视

杜月笙传第72部分 派飞机来盘旋监视

2017-05-13    21'14''

主播: 阿拉顶呱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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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
杜月笙传第72部分 派飞机来盘旋监视 土肥原不愧为日本的特务部长,他能调兵遣将,故布疑阵,当他一度拜访,大放厥词的第二天,下午,杜月笙为了联络方便,那些时一径在辣斐德路辣斐坊十六号,姚玉兰夫人的香闺里见客。他正跟学生子徐懋棠促膝密谈,轧轧的机声,一阵阵的吵扰了他们的谈话。 正感到烦躁,姚玉兰一脚踏进客厅来,清脆悦耳的京片子, 却是在说:「今儿个可怪啦,这架飞机,怎么直在咱们的头顶上转呀!」 一句话,蓦地兜起杜月笙的一桩心事,眉头一皱,侧耳侧听。---越听越不对了,杜月笙虎的跳了起来,夺门而出,到了天井里面,他以手遮阳,仰起了脸,朝天空眺望时,骤然脸色都变,莫不是土肥原的大言炎炎,真要兑现?可不是有一架东洋军机,髹漆红色膏药,便在辣斐坊杜公馆的附近,绕过来又兜过去,尽在顶空低飞盘回。 大事不好,杜月笙满面惊慌,忧心忡忡;折转身又匆匆的跑回客厅,往沙发上沉沉一坐,他两眼发直,谁也不理,定定的坐在椅上出神。 徐懋棠方才听说了土肥原口出狂言,饰词威胁;此刻便就明白,杜月笙为什么会突然之间,跑到天井里去看飞机,而且看过以后,立卽神色大变。于是,这时他便低声的喊: 「先生,先生!」 「嗯?」杜月笙像是猛的被他惊醒,眼睛望着徐懋棠,茫然的问:「啥事体?」 「先生,土原肥原无非是逞逞威风,」徐懋棠忙道:「表示他能调动得了飞机,飞到这里来兜几个圈子,用意是吓吓我们。」 姚玉兰插嘴说道: 「说不定他们也真的是来侦察什么的,自从闸北江湾开了仗,咱们这儿,大门口天天车水马龙,达官要人,出出进进。」 杜月笙依然不置一词,只是望了姚玉兰一瞥,作个无言的苦笑 客厅里静了些时,飞机还在盘旋不去,三个人都在深思长考,莫不作声。终于,徐懋棠灵机一动,双手一拍,欢声的喊了起来 「先生,我有个对付他们的好办法!」 杜月笙望着他说:「你且说来听听看。」 「先生,最近我在蒲石路买了一幢公寓,十八层楼的洋房。地点适中,房子也很讲究先生跟娘娘何不搬到那边去住,一来避人耳目,二来十八层楼公寓房子,先生住在中间,日本飞机卽使再来,也是什么情形都看不出来的呀。」 杜月笙一想,这个主意确实不错,问声姚玉兰,她说毫无意见,于是一声决定,说搬就搬,姚玉兰从辣斐德路搬到蒲石路,住进十八层楼的公寓大厦,时间一久,上海人便改口称地为「十八层楼太太」。 张啸林在浙江避暑圣地莫干山,置有一座别墅,修竹万竿,一色青碧,因此号为「林海」,八一三沪战一起此公闲情逸致,百事不问,那管黄浦滩上打得天翻地覆,尸山血海,他却一个子悄悄的上山歇夏,享他的清福。但当沪战一打三个月,日军精锐齐出,立体作战,国军寸土必争,渐呈不支,眼见卽将转移阵地,日本人便更积极于从事统治上海的准备,对于杜月笙,争取更急,由军方定计,一面严密监视他的行动,一面稳住上海三大亨之二,劝黄金荣一动不如一静,保证他的生命和财产,再派人潜往莫干山,跟他密谈,叫他如此这般讨个日本大老倌的喜欢,张啸林扃门山中坐,贵宾远道来,当下不禁大喜,立卽匆匆就道,湍返上海。 一到上海,杜月笙便得到了消息,他很欢喜,兴冲冲的穿过中分杜张两家的那扇月洞门,一进张啸林的客厅,便亲亲热热的喊了声: 「啸林哥,回来啦!」 张啸林把鸦片烟枪一放,身子抬也不抬,他侧过脸来,望杜月笙一瞥,十分冷淡的回一句: 「月笙,这一晌你大忙啊。」 一听这话,便知大帅有点不对劲,杜月笙决意陪小心,他装一脸的笑,走过去,就在张啸林的对面一靠,于是两兄弟并排躺着,隔盏烟灯,杜月笙搭讪的说: 「倒是越忙精神越好。」 张啸林不答,也不理他,引枪就火猛抽,他故意将那极品云土光喷不吸,一口口的烟喷过去,把杜月笙那张脸,紧裹在云雾之中。 大帅赶来针锋相对 老弟兄别后重逢,怎可以不搭腔的呢?杜月笙忍不住了,便又开了口道: 「啸林哥,最近前方的消息不大好。」 直等到那一筒烟抽完了,张啸林才一声冷笑的答道 「干我屁事!」 「啸林哥,」喊一声,又顿一顿,杜月笙的语调,表示他的关切是出乎至诚:「难道说,东洋人打来了,你还留在上海?」 把烟枪重重的放下,张啸林的豹眼一睁,咄咄逼人--- 「那能(怎么样)?东洋人要打进法租界呀?」 杜月笙勉强保持笑容说: 「进租界,我看一时还不至于,不过……」 一语未尽,张啸林便已抢着打断了他的话说: 「东洋人旣然不会进租界,你喊我跑个啥?」 「不过,」杜月笙着急的说:「东洋人占了上海,这租界就成了孤岛,我们总不能困在这里,十年八年出不了这几条大街呀?」 一个欠身,虎的坐了起来,张啸林目光闪闪,直盯着杜月笙,于是杜月笙也坐直了,两兄弟面面相对,一问一答,却是越问越快也就越答越快 「到时候你出了租界又怎么样?」 「只怕东洋人不肯放过我。」 「东洋人为啥不会放过你?」「因为我是中国人。」 「东洋人到中国来了就不要中国人呀?」 「这个---我杜某人决不做亡国奴,受东洋人的欺侮?」 「东洋人什么时候欺侮过你了?」「啸林哥,你听到外面轰隆轰隆的炮声没有?你晓不晓得?东洋人每发一炮,我们要死多少同胞?」 「对不起,我没有算过,我只要炮弹不在我的头顶心上开花就好。」 「啸林哥……」 又不答话了,张啸林阴阳怪气,身子一歪,闲闲的挑出烟膏,自己烧烟泡。 又歇了半晌,杜月笙下定决心,毅然的说: 「啸林哥,无论如何,我们要一道走。老弟兄了,不分生死,我们都要在一起」 张啸林故意打个岔,反问一句: 「走到那里?」 「香港。」 「你在香港有田?有地?开得有银行?办得有工厂?」 「我什么都没有,」杜月笙诚恳的说:「但是中央政府……」 「中央政府给你几个钱一月?」 「啸林哥,你晓得我一生一世不会做官的」 「那么,你要我跟你到香港去跳海?」 「不,啸林哥,少年子弟江湖老。有道是:『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 「你忘记了,月笙,你跟我一样,这一生一世齐巧就没有靠过父母,我们的吃喝用度是自己赚得来的,我们的花花世界,是自己打出来的!」 「就是说嘛,啸林哥,我们到香港,一样可以办事业,办厂呀!」 「你省省吧,月笙!」手里的烟签,啪的一声,丢在烟盘里,张啸林冷讽热嘲,先来一句,然后骨嘟嘟连喝几口茶,抹抹嘴,哇哩哇啦的一阵吼叫:「自从前些年,为了一八一你我兄弟闹过一架,本来我打定主意,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何妨来个『萝卜青菜,各人各爱』月笙你爱开银行办工厂,当那摩温(NO.1),首席绅士,当议长、会长、十七八个董事长,那你尽管去当。我呢,我爱洋钿,我要发财,我还是做我的土,做我的赌,等到国民政府当家,新生活运动一来,土跟赌都做不成了,我就在租界上小来来,赚到了钱,小乐意,赚不到钱,我回家啃老本。月笙,你说这样不是很好?」 前尘往事,齐集心头,面对老友,杜月笙觉得非常难过,他只喃喃的喊了声: 「啸林哥!」 「虽说我有心桥归桥来路归路,各走各的,但是月笙,」张啸林声音一低,就彷佛有不尽欷歔:「今朝事体不同,我眼看你就要一脚豁往大海里去了,见得到想得到的,我若怕你懊恼而不说,那就是我对不起朋友。」 「啸林哥,你请说。」君子绝交不出恶言 「我刚才说过,你杜月笙所爱的调调儿,声望呀,名气呀,地位呀,现在你大约莫致都有了,这个,你有你的本事,做阿哥的不能不说一声佩服你。但是,你阿曾想到?除了一个名,这些年来你究竟得了些个什么?社会公职担任了几十处,一只角子不拿,还要倒贴开销银行开了好几片,各有各的后台真老板,董事长理事长挂了十七八个,说句不好听的,月笙你数给我看看,有那一家真正是你杜月笙的财产。民国十六年愚兄陪你玩枪,那一年上你便欠了三百万大洋的账,替你还清债务的是土档,这一次到了民国二十六年,十年以来,你那一年不是挖东墙补西墙,我替你算算你身上背的债,至低限度也有个三五百万。你人在上海,还可以通融商量,你踏出上海一步,声望地位扳了个庄,就不晓得有多少只手向你伸过来?到那时候,你拿什么钱去还?」 提起这个恼人的大问题,张啸林以为杜月笙必将嗒然无语,垂头丧气,讵料,杜月笙竟会哈哈大笑,一开口便这样说道 「啸林哥,承你指教,不过呢,对于钱财,我有我的看法,我不说什么『生不带来,死不带去』,『钱财是身外之物』一类的话。我只是抱定一个主张,钱财用得完,交情吃不光所以别人存钱,我存交情,存钱再多不过金山银海,交情用起来好比天地难量!」 张啸林语结,怔了半天,方始缓和语气,换个题目来谈: 「月笙,你倒给我说说看,东洋人有那点不好?」 「啸林哥,你不必考我,」杜月笙深沉的笑笑: 「你要我说东洋人的坏处,要末只有一桩,那就是自古以来,我们中国人从不曾跑到东洋去杀人放火,到处开枪!」 「我再问你一句,月笙,东洋人对于我们,会不会有什么好处?」 杜月笙答得斩钉截铁: 「就算有好处,那也是毒药!」 「卽使是毒药,终归是好处!」张啸林却把话倒转来说,他又振振有词的道:「月笙,你阿曾想到,东洋人来了,可能把全中国都变成从前的勃兰西地界,到了那个时候,你,我,金荣哥,还有无其数的老弟兄,也许可以再开一个比大公司大十倍百倍,千倍的大公司。」 杜月笙瞑目正容,虔敬的说: 「过去种种,都是恶梦!」 「我看你要坐禅入定了哩!」张啸林其意至为憾然的说:「好了,月笙,我们不必再往下谈,士各有志,无法相强。归根结柢,我只问你一句:你以为我把心中的话,都跟你说过了么?」 「说了。」 「那么,我也告诉你,」张啸林一脸苦笑的道:「我要对你说的,就祇剩几句俗话了。你『两眼不观井中水,一心只想跳龙门』,谨防『物离乡贵,人离乡贱』,『剃头担子一头热』,我只巴望你不要有朝一日懊悔起来:『热面孔贴了冷屁股』!」 「啸林哥,不会的。」 「但愿如此,」张啸林叹口气,又扮出笑容来说:「月笙你几时荣行?让我为你饯个行吧?」 杜月笙笑笑道: 「八字没有一撇呢,还早。」 「你我的话都说尽了,」张啸林不惜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