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乡
文/南乔木
双脚一踏进村口
那桥便扶着腰,弓起了背
一如既往地吃进每一口尘土
狗吠声惊起的方向
已是枯草纷飞
跳过两代之间一丈宽的河面
踩着始终沉默却挺直腰梁的田埂
穿过一脉相承的谷场
在炊烟汇聚而后飘散的三岔路口
北风盘桓不去
横在菜园子与池塘之间的
是那座恪守誓言不曾老去的屋背山
新生的藤蔓在额头犁开一亩田地
禾杆头深扎的根,每一寸
都刺痛黄牛的晚归
最早出发的是夜雾
最迟的是星辰
可它们都用了半个夜晚
才到达屋檐下
望山穿的人儿
早已用双手守住一个门口
烧火棍一招呼
鸡和鸭都回到同一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