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日我在家里看文学史,看古代汉语,看钓鱼岛。我闭眼想想空荡荡的海洋,不想自己的东西被拿走,即使我并不能去钓鱼或者挖石油。我整日无所事事,只翻着眼前凌乱的书,犹犹豫豫的过分分秒秒。我想着什么时候可以吃午饭和晚饭,我不想等着时间这样从容不迫的走过,却真的可以让自己很安静的坐在鱼缸前一动不动很长时间。我想如果中日开战,我便不再看眼前这些书,然后去做个爱国人士。书已经看了不多不少了,笔写过的页码数已经大于崭新的页数,偶尔一遍一遍呼啦啦的翻过,再不是呛人的油墨味,总是有些像活人看过一样,有了气息。我并不喜欢在书上写画的满满的,只是看着那黑字底下一层惨色的白心慌,我把重复的注释再写一次,把不是重点的段落再写一遍,看着满满当当的痕迹心就慢慢落下来,像抓住救命稻草的人终于可以放开胆子吸一口气的感觉。
我不安,所有游离于我视线之外的,都似乎可以冷不防的给我致命一击,或者瞬间舍我而去。我胡闹,却总是披着释放的外衣哗众取宠。我把自己分离成俩个人,一个我站在岁月里冷眼旁观着另一个我。
我总觉得做一篇文章的开头就像第一个上断头台的人,他死了,所有人不一定会死,但他不死,那所有人可能都不会死。我最怕写到一篇字的最后,回头一看自己竟然开了这样一个面目全非的头。就像一段感情,已经走到“非君不嫁,非卿不娶”的地步,却发现自己深陷的泥潭是原来自己作壁上观的陷阱。只是,有些事,不能恨之入骨,也不能说放便放。我不是个单薄的人,只是心越来越平淡稀薄。发奋的理由愈发简单,只是想着我其实可以更努力一些,辛苦一些,简单一些。在很多事情上来说,我更偏向安于现状,用各种荒唐的理由搪塞虚荣心和不甘,然后在平静时冷笑自己某些时候可笑的,可耻的在乎。也许,在很多年后,我们还是在万分不舍和一时冲动下,或者好聚好散,或者相忘江湖,或者他年重逢,可是,那么多年后,想起你我只有流泪。想我在二十岁左右的年纪,心心念念着与你能长长久久,即使贫贱也会甘之如饴,即使吵闹也是心手相惜,我心疼你的宽容,你喜欢我的胡闹。
你不知道吗?我不是个好女子,吃醋,嫉妒的时候会哭。
你不知我的绝望,从眼里到心底。
你不知你的不安会千倍百倍的还给我,而我只想这样不可理喻的胡闹,就像你拿走了我好多糖。
你不知的太多,我瞒着你,瞒着我们俩个人。
我现在总是早起,即使是起来坐着,也一定要从床上爬起来。我的闹钟每隔五分钟响一次,必须要起来,我贪恋秋里阳光透过窗户温暖了的味道,却怕下一分睡进不知结局的梦里。每天叠被子时总看到床单上散落的头发,头发开了好些岔,我无力纠缠,只拿了把剪刀,看到哪里稀散一片便细细的剪去。物质是具体的,能看得到摸得着的,而我现在需要一把比之锋利千万倍的刀剪,裁去所有能伤及我与他人的联系,或者即使是我自己的,那也已经足够了。我隔段时间就想出去跑一跑,即使是去超市把每一个货架之间的走廊都走一遍,也要去一趟。我很久没有一个人逛街,川流不息的马路似乎只有我是无生息的。我扯着包上的流苏不知道要在下个路口拐去哪里。从前有人和我说,一个人吃饭是丢人的,所以我想尽量打包或者快速吃完离开。如今我在一个人逛街,那这是多羞耻的事情。许多事情,现在要不到结果。而我也不知道要从哪里,和哪个人,要什么样的结果,就像我最怕别人问我:那你要怎么样,或者那你到底要怎么样。我不聪明,所以从来不知道我要怎么样。
我从前是很不相信星座之类的东西,我总嫌太矫情。但是,后来我发现星座运势是个好东西,它总能一语成谶,后来在我安逸的时候我是最怕看到它的,每次移动发过信息,我总是立刻删除或者标记已读,我怕它就这样打破我的安逸。我知道纯属心理作祟,可是我还是被它每次言中的事实惊吓。面对感情,所有的微小都足以让人成为惊弓之鸟,也没有人能一笑而过。一句话可以微不足道的提起或者忘记,可是说在以前的话,句句都是以后的伤口。
“你这都考研了我大学能不能毕业还没着落……我哭。”
“没事儿…毕了业你娶我,毕不了我嫁你,好吧?条件是…你得让我占你所有的便宜……”
“这个可以有”
“嗯…我发飙你不能发”
“我靠,你这个人咋这样了,咱都不发飙不好么?”
“不能,我肯定偶尔会发飙的”
“呵呵你发飙的时候我还敢发飙吗?再说了,我几时发飙来着”
“嗯…你要继续弘扬。还有,我丢人的时候你不能嫌弃我丢人,你得跟着一块儿丢,让别人说:看那一对神经病……”
我留着我所有不可饶恕的错和不可理喻的自私,也许只有这俩样还是终究不会嫌弃我这样任性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