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人们喜欢倾吐的往往是不快的故事。所以我经常听说这两类:一类是痛苦地在一起,一类是痛苦地分离。
超过一半你能听到的故事都是这样。深夜12点钟之前你在想念谁?有一天我问完这个问题,此后大约一周里收到的留言,几乎都是那些因为种种原因未能在一起的人。孤独的人都有一个未能在一起的人,也许是离开家乡的父母,也许是分手或异地恋爱着的情侣。
渴望与某人在一起,既像是孤独的原因,也像是孤独的结果。
还有一类故事是,在一起而痛苦,又因为分开而痛苦。由此你可以知道人类是多么复杂的东西。我这几天在想,如果在一起难免痛苦,是不是更该接受分开的痛苦?但如果分开必然导致痛苦,是不是干脆一起痛苦着?
我说的当然不只是爱情,也包括亲情。决绝地争吵,离开了又思念,我在无数父母和儿女中间见到这样的故事。它甚至被总结成一种定律,一句网络名言:我对故乡的爱只有三天。也就是说,因为思念家人,我们渴望在春节回家;因为见到家人,我们渴望离开。
“在一起”这件原本欢乐的事,如今却似乎成了悲伤的源头。当我们勇于表达想和某人在一起时,我们似乎总是哀怨的诉说。
有一句流传很广的话干脆这样说:最正确的人不是“在一起就开心的”,而是“分开了就难受的”。我们好像总是在表达失去,失去了的人,分开了的人。很多我们渴望在一起的人,我们为了那种相处的的喜悦而努力触碰的人,也就是我们无法相守而痛苦的人。
我知道,每一个努力的故事,可能都是你为了他们所付出的东西。就像石康写的那样,当我们为某事尽了全力时,才会感到我们的竭尽全力比这件事本身更有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