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冯头》——小村人物之十二 诵读:小山后人（孙建勋）

老冯头 ——小村人物之十二 作者:黄伟英 诵读:小山后人（孙建勋） 前言: 1968年的秋天，我十九岁生日的第二天早上，奔向了辽北的这个小村庄。 小村叫西山五队，是辽北山地和辽河平原的交接处，五十四户人家，我融入了那里，还当了三年小队会计，与乡亲们共同生活了四年。那是我人生的第一步，也是我青春开始的地方。 我从那里走到了今天。 现在，快走不动了，却总想起刚起步的时候，想那个小村，想那些人。一个个都那么生动，那么鲜活，那么清晣，化为我不尽的乡情、乡愁、乡恋。 差不多都走了呀。 小百姓，谁会记得他们呢。还好，他们常到我梦中来，还是那个样子。 记忆不会老。 2024年3月26日 小村入脑海， 乡亲时时来。 影亲亲， 笑蔼蔼， 悲喜入情怀。 太平凡， 如尘埃。 已写十余人， 再难写精彩， 就要停下来。 我却突然想起他， ——真怪。 他家本河北， 某年遭灾， 全家闯关东， 风雨到关外。 几年来， 乡音未改， 侉味仍然在。 他的大儿刚结婚， 儿媳也从关里带。 红花袄， 绿头巾， 随帮下地头不抬。 不太俊， 但挺白。 老冯头， 五短身材， 亲切和蔼， 不笑口不开。 外来户， 处处小心又谨慎， 极温顺， 与人无碍。 他儿我们称大哥， 他连连把头摆： 不能叫大哥， 得改， 咱们老家叫二哥， 大哥无人睬。 为什么？ 他道来： 二哥是武松， 打虎英雄有能耐； 大哥武大郎， 窝囊废， 被人害…… 他有一女正当年， 一朵花刚开。 嫁入陈家成了亲， 小村沸腾如海， 老冯头嫁闺女， 陈老大乐开怀。 都夸老冯头有眼光， 精心策划巧安排， 从今后， 立足小村腰挺直， 冯家新时代！ 陈家有五子， 个个雄壮有气派， 相继成熟， 村中栋梁材。 陈家势力如春潮， 必将澎湃。 陈家有五子， 日子难捱， 谁家有女肯受穷， 嫁入便在苦中埋， 日日哀。 老冯头， 心壮哉， 如皇帝和亲， 求得靖远平边塞， 毅然连姻老陈家， 壮他冯家一脉。 一别十余载， 小村面貌改。 再过旧日腰街， 老冯家早已不在。 乡亲告诉我， 他家又回河北去， 再也没回来。 说是想家， 不能总漂泊在外。 老了， 想亲人， 想老宅， 想那白洋淀， 想那紫穗槐…… 乡情啊， 让人无奈， 归去吧， 当初就不该出来， 不该…… 我想问老冯头， 你女儿呢？ ——唉， 她已是老太太， 做了姥， 做了奶， 这里是她的乡情了， 也有了你 ——老冯头的血脉。 2024年3月2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