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命,从不心软
禾 乃
题记:今夜,疾风之后
那些人和事,不得不让我解
开捂了很久的口袋
(一)、狗剩醉酒
狗剩子幸运啊,今天
终于又大醉一回,三杯过后
醇味落喉,混劲上头
土话也横行: 意料之内的事
谁让咱头顶别人的一方天
解开舌头,敞开心扉说
说出几代人的闲话
不说也知道,自打开瓶盖
放出来的,都不是秘密
xx狗剩,靠在感恩的墙根
醉得已看不清世界的模糊
这散乱的色彩,风声也灰暗
四十年了,该把那些迷路的
说法一一找回,不再装孙子
不再把一些暗语,一个人
窝在心中,面壁默念
这不是想象,它就在那摆着
醉了的人,被允许制造浑话
谁敢保证,一生不说浑话
太阳似乎都听得不耐烦了
忍不住呵欠连连,确切地说
是忍耐不住地下的潮湿
卷盘缠搬上了高处。啥时候
咱也被风卷一回上天
或者像一块破布,挂在树上
或者自由自在地飘向半空
土地有时也失忆,今夜冷啊
到处找不到,一块绿地
哪怕一座漏风的破庙也成
要叫我说,我其实无话可说
那一个接一个秘密,无非是
鱼固有一死,人固有一死
等呼吸停止,再去慢慢澄清
被虚假,恶意搅浑的苍天
(二)、山杏进城
日子好薄,和县城仅隔一层雪
丈夫因伤半瘫,一对儿女尚小
杏花咬咬牙,一跃进了城
跃进城也没跃出个时尚
最多是,富人家的一个保姆
就像这座城市的后继母
单剩一把,坐井观天的眼泪
想起留在老家的一双儿女
山杏想哭,为了攒 足够的钱
让自己的一对亲儿热女
也上一回天堂般的寄宿学校
山杏忍受着孤单,老迈的村庄
也在忍受着黑漆漆的孤单
每当山杏给人家孩子喂饭时
自己总要打几声饱嗝
带着嘶哑哭音的那种饱嗝
每当给别人家的孩子穿衣时
自己冷不丁,打几个寒颤
山杏想,这先富起来的城里人
看来帮咱后富,是铁板上钉钉
按说城里的天和村里的天一样
蓝的没有二致,山杏的想法
和晴朗的天,蓝的也没有二致
这城乡主义的色彩,多好
只可叹心头的孤单总抹不去
山杏想不通,最亲他的小村子
怎总给她剩些,残羹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