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愿你从未记得我。
/葵花颈
此刻,好想你。没有一天不想。没有一秒停过。
我知道,我们头天才见过。可是,哪一次见面于我而言,不是想说的未说,想做的未做。我很懊恼在你面前,始终做不好自己,始终言不由衷,始终故作其他。如你所说,明明想听,却道言多,明明在等,却回无期。几次在旁,既不敢搭你,也不敢看你,更不敢要求。我知道你赋予我的意义,与这个意义并存的,还有奔向你却不可越的界限。
我很享受你酒意微醺的表达,亦沉溺在那些短暂的相处,倘若时间静止,该有多好,倘若重来,不想口是心非。可惜,抓不住你的我,连同抓不住有你的时光。我再爱你,也摧不毁坚挺的现实。
我不想依赖你,但还是依赖了。是你陪我走过那一段灰暗的路程,可是,既已走过,我不该再拽着你。人生很长,你只是鬼使神差地路过。所以,路的分叉我应该挥手,心存感激地兀自前行,不能留恋,不能回望,不能扭头去追,就像好多个夜晚我们互相告别后遁入在相反归程。夜,是我自己的。你不能是我的灯光。再多的不舍,也捱不过惜别那一秒。不允我说,别走。
我终于体会到了,喜欢是放肆,而爱是克制。我承受不起那句我爱你,因为我怕说出来就没有了,幻化为尘,带入细风。也怕自己如鲸向海,如鸟投林,耗尽内存之后不如互留一帧。我如此地翼翼小心,又如此地隐忍克己,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多想说给你听,却终不能说,不能为。
于是在想你的时候,一遍遍翻看和你的聊天记录,时而笑笑,时而伤伤。一遍遍查看你的动态,没有意义,只是看看。想和你说点什么,写了删,删了写,然后回归到空白。是的,空白也许才是我于你的正解。不想接受,却没有对策。有一种关系不得以,发乎于情,止于礼。无法与你相濡以沫,亦做不到相忘江湖,你可知道,我多想从未见过你。
你说的话我懂。一个人的时候,反复思量如同照面。有些事毕竟是真的,比如我对你参杂感谢、欣赏、尊重、爱慕的感情,比如你既成的混合家庭、身份、角色的生活。一切都是安排,谁会来,谁会走,从何开始,去哪里结束,不由自己。我讨厌现实,一口甜蜜一口苦涩,末了空无一物。我讨厌你,一手填塞了我的内心,转身后又分明难掩悲戚。
我曾想记录下我们的故事,然而,每每握笔即停。不是我不想写,是回忆太残忍,美好那么近,你那么远。我很喜欢你说起的寓意长久的笔名,仅存于夙愿,终不成真。我也记住了和你在一起的自己,笑得发自肺腑,哭得痛彻心扉。
千言万语。我本孤独,君无需挂念。
我爱你,无奈沉默是我的表达,放手是我的方式。
我爱你,愿你从未记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