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雪地里行走》作者:闻小语

《在雪地里行走》 文：闻小语 我还记得那年冬天雪地里的行走。或许是为了圣诞，或许是为了新年。我已经记不太确切了。可是，有什么关系呢。但那肯定是一次难忘的行走。路似乎很长很长，在某个时刻，我甚至认为它不会有终点。积雪里，一串串脚印伸向远方，即便在零乱中，也能理出清晰的线索。 那是一场多么大的雪啊。一切都是白茫茫的，公车，的士，高大或者低矮的建筑，还有路旁的树，都披上了一层层白色的外衣。它们安静地停立着，仿佛已然凝结。唯有人，一个，两个，或者一群，以一种欢乐的姿态行走着。有什么可以阻止这样一次行走呢？在全世界仿佛都已经凝固的时刻，似乎只剩下这样一群人的行走了。那是一群多么激情飞扬的人。 那时候，我画画。写字。或者歌唱。那时候我多么年轻。已经有十年了吧。或许更久。事实上，我似乎不愿意以一种太过精确的姿态来叙述往事。往事往往在模糊中才显出某种特别的美好来。但是我记得那场雪。那场雪下得真是大啊。我至今再没有遇见跟那年冬天一样大的雪了。那时候，我的衣裳显得那么的单薄，那时候，城市的高楼还没能让我仰视，我所能抵御寒冷的只有年少的热情和梦想。 生活显出一种淡然的乐观。站在十年前的那场雪里，我似乎在纷扬的雪花里也捕捉到了人生最动人的风景。那时候，我们喜欢唱《大约在冬季》，喜欢大雪飞扬的感觉，喜欢在北风中说最美丽的情话给心爱的女孩听，喜欢用粉笔在黑板上一次次勾勒人生。十年前的那场雪下得很久。像梦中的世界一样，飘飘洒洒。我记得那个雪夜。课桌上的纸笺jiān，已经被一笔一划填满。黑眼睛里，总有些动人的火焰。有那么一刻，我好像已经抵达了灵魂的最深处，那里开满鲜花。 那时候，没有《十年》这样的歌。然而，既便有，或许也找不到十年这样长长而似乎有些忧伤的感觉。那时候，我们以为生活不需要回头，只需要学会向前走就可以了。是的。十年。一晃就是十多年过去了。多么漫长的距离。这真是一件让人伤感的事。也许，行走并不是从那场大雪开始的，从更早以前，我们就已经开始了这样漫长的行走。可是，为什么至今，我还记得那场雪地里的行走？ 后来，我想，这或许和我记忆中的某个约定有关。又或者是因为那并不是一次孤独的行走。手挽着手的一群人，朝着同一个方向奔走。没有分离，没有背影。那是多么温暖的景象。然而。十年。十年后，我们开始唱《十年》。唱一遍，便有一个背影远去。我们相约了一个冬季又一个冬季，可是身旁的人却越来越少，路走得也似乎越来越寂寞。 再不会有那样的一场雪了。十年后的冬天，当第一次寒潮侵蚀而来的时候，我只能这样静默地想。事实上，我已经感觉到了时光的力量。我知道，不需要告别，有些东西也会在时间深处慢慢远离。有些相遇也许只是为了离开。生命注定是一场孤独的旅行，没有人可以一直陪你到终点。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还要记得那样一场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