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杏儿》第一节

作者，键盘上的舞蹈家      第一节：杏儿的杏儿 那是一个暑假的夜晚，天气很热，热得喘气都感觉困难。那时，电扇还算是奢侈品，对我，则更加遥远。我唯一乘凉的方式就是到学校东的大水库散步。 有一天的晚上，月光很亮很亮，简直有点“阳光灿烂”的白天的感觉。我不知道时光走到了何时，不想也没有必要知道，反正一天天地过着没有希望的日子。工作缺少成绩，生活缺少金钱，情感缺少爱恋……总之，缺少的东西比拥有的要多得多。 一串细碎的自行车铃声惊我一跳，我发现自己到了学校大门内的林荫道。骑车人乃一短发姑娘，长裙飘飘地擦身而过，一股檀香随之飘来，又很快消失在月夜里。 这个夜里，假期的校园里没有灯光，也没有一个人，就我孤魂野鬼一般地漫无目的地踱步。边走边想，这个骑车的姑娘是谁呢？似乎是一个陌生人。是谁的女朋友吧?好像不是。我们几个光棍汉都没有女朋友，这我是知道的；学校家属我也都认识，她肯定是一个陌生人，她会是谁呢？她来学校找谁呢？ “您好！老师。”很甜美的声音。           我的身后有人说话，是个柔美润泽的女声。我感觉不是在和我说话。我的生活里没有这样的声音。身边又没有别人，就回转过身来，竟然发现，说话人就是刚才和我擦身而过的那个长裙飘飘的姑娘！她可能转了一圈没找到人，便来问我。随姑娘而来的，是那飘我而过的檀香的芬芳。 姑娘问小吴住哪间房？说要还他书。小吴就住我隔壁。小吴有人“找”了！我带姑娘到了小吴的住室，发现小吴不在。我说你在我住室等一会吧？姑娘迟疑了一会，还是答应了。 姑娘进了门，惊讶地感叹：“哇，好漂亮啊！”需要特别说明的是，这个故事就发生在我的系列作品——我和水果的系列故事之《那个西瓜》之后数日。为了迎接那个能将西瓜切得很好的姑娘，我特意请来老父将我的住所打扮得很漂亮。但是，那个会切西瓜的姑娘根本就没有惠顾过，却在这个满月的夜晚迎来了个月光下的姑娘！          灯光下，我才看清楚了姑娘，姑娘也看清了我。她个子不高，短发，刘海剪得很齐，黑发覆盖着双颊。这发型像一个“门框”，“门”内显现出白皙的清纯的瓜子脸；那有点上挑的凤眼里像滴满了水银，忽闪闪地亮着，总有马上要溢出来的感觉。我的第一感觉是：漂亮，可爱。姑娘一时语塞，目光扫过我的那一霎拉，我感觉到眼前恰如相机闪光灯一般的强光撞击着我。我呢，顿时簇拥出一股激荡，心里翻江倒海一般闹腾着。我情不自禁地发抖，喉咙里似乎塞满了海绵，一句话也说不好。 姑娘带来了除满屋的檀香味外，似乎还有水果的清香。 我们似乎都有很多话要说，但都没有说好一句话。一时间，竟然出现了欲罢不能、欲说还休的尴尬。最后，还是她打破寂寥，说老师你贵姓？我说我姓姚；我问怎么称呼你？她说她叫杏儿，也是老师，是在很远很偏僻的乡间中学教英语。我说我也是英语教师。她突然激动了，那凤眼再次出现闪电般地光亮，说那太好了我正要找一个人教教我……         我借给杏儿很多英语类的书籍。杏儿要将本来带给小吴的杏儿给我。我说这不好吧？杏儿说谁让我碰上你啊！她抬眼看着我，明亮的眼睛里澎湃着晶莹的闪光。我说此时怎么还有杏儿啊？而且还这么大这么晶莹剔透？杏儿说这些杏儿是她教书的那个地方的特产——迟熟的蜜杏，都是她亲手采摘的，都是树上最大最熟的。我客气了一下，说这些杏儿还是给小吴一点吧？杏儿决绝地说，都给你！还说，那书，也替我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