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秸垛垛

漆黑的夜，一声/又一声，久违的，熟悉的声音“麦秸…垛垛…”、“麦秸…垛垛…”，忽远忽近地/从窗外飘进。 已经多年/没有听到过的天籁，让我一阵阵怀疑/这是在梦中。 “麦秸…垛垛…”/是一种鸟鸣的拟音，而这鸟也因它的鸣叫/“麦秸…垛垛…”/而得名。 小时候，我生长在/豫东平原，每年/到了麦子就要成熟的时候，“麦秸垛垛”/会准时飞来，催人早起、催人收麦。 依稀记得，小时候/跟父母早出晚归，夏收、夏种的那些日子，磨镰刀，割麦子，碾麦子，扬场，垛垛，种玉米。 后来，再后来，我到城里/上大学，在城里/参加工作。在农活/离我越来越远的同时，“麦秸垛垛”的叫声，也渐渐地/渐渐地/离我远去。 一度的，我的父母/以我/能够在北京这座城市工作为荣； 一度的，我遥想着/父母渐渐老去的背影/黯然落泪； 一度的，我想、我劝他们/能够留在我的身边/享几年清福。 可是/他们总说，你这城市/没有泥土的味道，没有麦田的香味，没有鸟鸣，更没有/“麦秸垛垛”的歌声，他们/舍不得那片故土、那些鸟鸣/还有那些乡愁。 至今，我仍未能发现/“麦秸垛垛”长什么模样。也曾经幻想着/能有一个麦季，再回到/生我养我的豫东农村，多陪陪/我的父母，再听听/“麦秸垛垛”的歌声。 可是，一年又一年，终未成行。 如今/我的父母/都已故去，我却因工作的缘故，在这个山村，在这个漆黑的夜，再次听到了/久违的天籁，依稀…/在梦里…、在遥远的/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