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尚湫 图/来自网络
人生就像一个剧院,往往我们还没上台,场下就已经有了观众,还有一些空着的座位,留给中途进场的人,他们或许坐坐就离开,也或许就此留下。
那些你还没上台就等着或者你上台没多久就出现的观众,除了家人,还有那些几乎一开始就参与你人生的人,看着自己长大的婆婆,放学路上修车铺的爷爷,经常串门的邻居,爷爷家隔壁的老奶奶……
他们是你人生最原始的人物配置,座位都有独一无二的特定标签,他们了解熟知你的一切,看着你从小小的一个,渐渐地会爬、会走、会说话,开始上学、长大、离家……
他们是长大后每次放假回家都一定会见到的人,几乎,是一项不可或缺的行程,但从未刻意安排,他们就是会在那儿,在最初的地方,而你们,一定会见到。
他们不仅仅是一个个你熟悉的长辈,更是童年记忆不可或缺的部分,你们之间有记忆,有故事,有特定的称呼,有专有的相处模式……所以他们的离开,不仅是失去了这个人,童年记忆的某一块,也随之变成黑白。
我们从未想过这些人的离席。死亡,原本是遥不可及的电视桥段,但是,慢慢地,开始有人离开,虽然只是发生在隔壁的剧院,但还是觉得恍然、不敢相信,当这样的离别增多,你也从开始的不敢相信到渐渐接受。
直到某一天,你的台下,也开始有人离开,那份“渐渐接受”瞬间崩塌,取而代之的,是激烈而长久的无法相信,很久很久之后想起,都还觉得恍惚,仿佛那个人,其实一直都还在,在最初的地方,只是你还没等到放假回家。
直到后来,缺席的人增加,那份顽固的无法相信,慢慢变成无奈唏嘘,你恐惧这种似乎是朝着麻木那个方向的接近,却又留不住眼泪。
陪着自己到最后的人,往往都是中途进场,而那些一开始就在的人,却又很难一起走到最后。
我们慢慢长大,去远方,遇见不同的人,经历不同的事。
但这一路走来,我们做了什么,经历了怎样的转折,又成为了怎样的人,却是最想让这些最初就看着我们的人看到,他们是自己生命最初、最权威的见证者,曾经最阳光的记忆,他们不是过客,是组成部分,也许,我们发生的一切,可能和他们中一部分人毫无关系,但是,因着他们最初以及这长期的见证,就是在乎,他们能否看到。
不过,还没等到你把要让他们看到的呈现得完整,他们有的人就离席了,有的,稍有提早;有的,却是过于提前。而这些人中,大部分,我们都没有来得及,见上最后一面,只是陡然听到离开的消息,霎时间所有记忆和情绪上涌,然后生出天平因砝码丢失而失衡、摇摆不定的强烈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