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堡
文/张立新
风劲,雷鸣,下雨了。
后面灯火辉煌,三十几层的高楼,亮亮堂堂。前面车水马龙,满街车喇叭响。老三气不过,拎起一盆小仙人掌,要扔下去。憋了半晌,又放回窗台。
家处闹市,门可罗雀。
二层小楼很漂亮,一楼两间铺面,自己开一间,卖牛肉面,老三拉面有些年头了,天天客满。另一间租了,卖百货,房租年年涨。忽有风起,听说要拆迁了。老三全家动员,通宵奋战,又草草续了两层,临风飘摇。停建通知来了,开发商来了,老三牙咬得嘎蹦响,不拆!要拆的话,拿钱来,拿铺面来!开发商算来算去,直摇头,老三开的是天价。很多部门来人了,要强拆,老三举着菜刀,几步跨上顶层,谁要上来,我就跳!
四层楼终于保住了。
周围住户签了协议,全拆了。之前他们和老三有君子协定,共进退的。逃兵!见钱眼开!见利忘义!老三骂,邻居们避之不及。就不拆,看你狗日的咋建。骂归骂,老三楼后的高层仍然很快起来了,竖得高高地,像一把铡刀。老三占的这块,规划成了路。路上有楼,蓦然回望,像碉堡,车和人就绕着走,如分岔的河。久了,也习惯了。
邻居们补了铺面,整合租给了连锁超市。又添钱,迁了新居。
老三门前渐渐没人了。客人说,老三拉面味道不行了,环境也差。开发商消失了,等也等不来。家里人说,降降条件吧。老三不答应,这以后咱全家的脸,往哪放。
老三开始告状,到处告。
许多年又过去了。
(责任编辑 偏说终校袁志英548字)人类总是欲壑难填。较好!可用可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