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耳的爱情

卷耳的爱情

2016-08-28    12'21''

主播: 锦色周

1767 14

介绍:
国风•周南《卷耳》 采采卷耳,不盈顷筐。嗟我怀人,置彼周行。陟彼崔嵬,我马虺隤(hui tui)。我姑酌彼金罍,维以不永怀。陟彼高冈,我马玄黄。我姑酌彼兕觥(gong),维以不永伤。 陟彼砠(ju)矣,我马瘏(tu)矣,我仆痡(pu)矣,云何吁(xu)矣。 “不采卷耳的时候谁都看不出来苗秀是个疯子,不但不疯,反而像她的名字一样清新秀雅。” “一个清新秀雅的疯子?奶奶又在编故事了。”小孙女忽闪着大眼睛,眨呀眨的,不知是谁偷采了天上的星子安在了她的双眸里。 “是哟。苗秀疯了十年。可老天爷把时间停在了她最美的光阴里。给这个可怜的姑娘留那么一丁点的念想。” “她为什么疯了呢?” “是哟。为什么疯了呢?” 那天,苗秀捧出的绣活是一幅大红的被面。彩绣辉煌的鸳鸯,婷婷的翠盖,粉白的荷花。轻轻一嗅,似乎能闻到淡雅的清水香。女伴们瞬间像炸了窝的小母鸡,叽叽喳喳的,一边赞叹这手艺的精巧,一边打趣苗秀,说她用一根根丝线栓牢了乔梁的心。 乔梁可是这十里八村最好的小伙。不光人长的俊,那一身功夫更俊。回回上山打猎,他都是打的最多的,苗秀家的皮子都堆成了小山。 听着他们的打趣,苗秀也不害羞,一边飞针走线,一边说:“撕了你个烂嘴的。你稀罕啊?稀罕也白搭!” 在一阵笑声里,又一片花瓣绣好了,颤微微的似要从那大红里跳出来。 等大红的嫁衣也绣好的时候,乔家的花轿就来了,吹吹打打的好不热闹。那流水席就摆了三天,十里八村的乡亲们都来了,你送上一张上好的皮子,我拿来一担新熟的谷子。 如果不是那场战争,苗秀和乔梁也会像乡亲们一样,男人们在田里耕种,闲时去山里打猎,女人们操持家务,纺绩织布。男耕女织的日子,平淡而美好。 老奶奶的眼睛里浸满了岁月风霜,变得浑浊暗淡。她停止了讲述,似乎沉浸在了对往事的追忆里。 “后来呢?奶奶,奶奶,后来呢?”好奇心让小孙女催促奶奶跳出回忆,告诉她苗秀和乔梁后来的故事。 那是卷耳最鲜嫩的季节。吃过早饭,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们就挽着小筐三个一群五个一伙的或在山间或在溪畔选那最肥硕莹碧的采摘。大家嘻嘻闹闹,连那一队士兵什么时候进村的都不知道。直到他们挨家挨户搜了全村的青壮年男丁,大家才惊觉不对,慌慌张张的冲着队伍追去。 苗秀追到乔梁的时候只顾上拉了下衣角就被当兵的推开了。队伍在急行军,呼呼啦啦的卷起漫天烟尘。苗秀只隐隐的听到乔梁喊:“明年你采卷耳的时候我一定回来。”接着就什么也听不见了,除了满目灰尘和女人们凄凄的哀哭声。 卷耳绿了又黄,一年又一年。苗秀每年都挽了竹筐在村口等待。年年只等得卷耳从鲜嫩变苍黄,从苍黄变枯萎。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某天几个兵士到村子里打听苗秀的住处。好心的村民把他们带到苗秀家,看到他们给了苗秀一个包袱。 “后来呢?后来呢?”小孙女急急的催促。 后来,后来苗秀抱着那个包袱哭了半夜又笑了半夜。 有人说,那包袱里装的是乔梁的几件旧衣裳。在一次溃败中,乔梁摔下了马,被疾驰而过的战马蹋成了肉泥,连尸骨都找不到了。兄弟们可怜他,拿了几件他的旧衣送给家人,初一十五的也能受点香火。 也有人说,乔梁凭着一身的好武艺屡立战功封赏不断,等得胜回朝的时候已经是大将军了,连皇帝都亲自接见了他。皇帝的小闺女相中了他,求了圣旨,公主下嫁,那排场大了去了。乔梁还算有几分良心,派了兵士给苗秀送来了一封休书和一包金子,让这个可怜的姑娘不至于衣食无着。 不管真相如何,自此村里少了一个叫乔梁的英武儿郎,多了一个叫苗秀的秀雅疯子。 小孙女又睡着了,这个故事每每讲到一半她就会沉沉睡去,第二天又缠着奶奶再讲一遍,总也讲不完。老奶奶把她放到床上,轻轻的盖上被子。那被面有些年头了,洗的泛白,看不出本原的颜色。一块又一块补丁下面隐隐的有刺绣的纹样,历经岁月变得毛糙。细细辨认,能看出有几分莲叶荷花五彩鸳鸯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