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萤流萤满天飞
文/郑丽丽
夏夜,山村,又是流萤飞。
清朗的虫鸣呼啦啦推开儿时的记忆,准备捉萤火虫的我们对面迎风。
看,飞过来了!呵呵,好戏开场。
手里的纸灯笼迅速汇集到几个很小没有战斗力的孩子手里,他们等候在原地。剩下的孩子沿着小路散了开去。我们拍着巴掌,唱起了据说是招引萤火虫到身边来的咒语:“芳瓜花,南瓜花,快快来,到我家!”脚底快速向飞过来的萤火虫移动。
萤火虫一抓在手里有一股难闻的臭味,久久不散。可它只能用手扑,它太娇小,用别的东西打下来就死了,不亮了。这些家伙可是没有一只甘愿做俘虏的。好在我们也不吃素,上蹿下跳,左扑右扑,连唱带吓,总有收获。捉住一只赶紧两手捂紧,管它臭不臭,送回那几个小孩子等的地方,找到自己的灯笼,把俘虏关起来。
此时,你听吧,拍巴掌的声音,唱歌的声音,呼朋引伴的声音,唤姐招弟的声音,奔跑的声音,满满当当充溢在村边小路上,把这里闹哄得像到了买猪仔的集市。孩子们忘情地拍着,唱着,叫着,追着,个个生龙活虎,人人活力无限。
巴掌拍麻了,嗓子喊哑了,汗珠子噼里啪啦往下掉,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真个是:流萤流萤满天飞,追呀追呀不嫌累,抓吧抓吧不是罪。
我们美啦美啦,乡下的夜啊,醉啦醉啦……
夜风关上记忆的门。
如今村子里处处苍颜白发,几乎不见了小孩子。
夏夜,山村,只有流萤,虫鸣声里,寂寞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