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收听,期待你对本期节目的评论留言哦~做片识字的树叶
文/杨素梅
九月,我看着老槐树上微黄未落的叶子,想起了父亲和本族的长辈们。
老槐树五百多年了。春生夏长秋落,五百年的叶子积淀了五百年的生命年轮。
这应该是我们家族的立村槐,可我们槐树下家族的记忆只有二百多年,还支离破碎。
父亲读书的时候,经常挨三曾爷爷的拐棍敲。他边敲边说,连树叶都不如。
三曾爷爷曾想把家族的记忆拾起来,像树叶刻写大树的年轮。但没有任何文字记载,祖先的身影和事迹迷失在历史的尘埃里。他恨恨地说,不识字,连树叶都不如。
他要做一片记录宗族年轮的叶子。
他跟说书的学会了识字后,几乎用暴力,把宗族的孩子赶进他的小屋,用棍棒把字嵌进他们的脑海里,也把文明刻进了宗族的年轮。
父亲高中毕业后,接过了老师的教育棒。文革时,全国流行打砸抢。父亲提倡用“革命激情”宣传“革命精神”。他把回家乡的“革命小将”组织起来排戏。八个样板戏,抄剧本、对台词、体会情感、吹拉弹唱,拉的卖力,唱的动情,练的上心。父亲在动乱中把语文课堂搬上了舞台。
我们村经历父亲引导的“文革”,文化氛围空前浓郁。
看着九月槐树上微黄而憔悴的叶子,我想起父亲生命中最后一个九月。他看着在他的帮助下重新走进课堂学习的学生,满足地笑了,那憔悴而知足的笑容,就像这九月的槐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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