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上的车辙
文/祁敬君
西沟,天尚未放亮。飘了一夜雪花,苏子河畔这个仅有30几户人家的小村庄银装素裹,清冷寂静。
为为的奶奶,吱扭一声推开门,去柴棚抱柴禾生火做饭。陆陆续续,几家屋顶也升起了炊烟。
爷爷将上二年级的孙女喊醒。为为睡眼朦胧地穿衣,刷牙,洗脸,吃饭。一阵忙乎,背起书包,跟着爷爷奔向村口。
为为两岁时,年仅28岁的妈妈患白血病去世。父亲在城里打工,无暇顾及,只好与爷爷奶奶生活。
走到村口公路,村里另外五位上小学的留守儿童也到了。从河面刮来的寒风,在树梢上呼啸;风搅着雪,在村口公路上大肆淫威,鞭打着孩子们的面庞。孩子们反而活跃起来,抓起雪,打闹着,追逐着,躲闪着,嬉笑着。山村苏醒了。
这时,从后山“突突”地驶下来一个车队,摩托车、三轮无蓬农用车,浩浩荡荡,一共七辆。车上坐着七位孩子,脸冻得通红。她们是三道河的孩子,每天须由家长翻过后山送到这里。
西沟与三道河的村民,家家户户重视教育。这些年,走出不少大学生。甚至还有两位硕士生,一个是东北财经大学毕业的,一个是华东理工大学毕业。村民再苦再累,都不敢放松孩子的学习。
嬉闹中,校车来了,十三位孩子安静下来有序上车。校车徐徐启动,朝镇中心学校方向驶去。家长抄着手,缩着脖子目送着。车爬过岭巅望不见了,雪地上留下两条清晰车辙,向前延伸。
那车辙,是家长的希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