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悲鸿:灯灰已入夜,无计细相思

徐悲鸿:灯灰已入夜,无计细相思

2021-12-04    14'47''

主播: 每天读诗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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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
“假如现在有一个人,想带你去到外国,你去不去?”年轻的徐悲鸿托同乡来打探女主人公的心意。 “我去!”蒋棠珍按捺不住内心的波澜,脱口而出,只为逃避父母的媒妁之言和心中仰慕的爱人远走。 就这样,才华横溢的穷画匠徐悲鸿拐走了家境殷实的妙龄少女蒋棠珍。 “我去!”这两个字干脆利落的应允。除了来自少女对爱情的怀春,来自想冲出牢笼那颗跳动的心,应该还有来自家人的对男子的夸赞吧! 棠珍偷偷听得学识渊博的父亲在母亲面前夸赞经常来家中拜访的悲鸿,夸他人品才貌难得,是一个可造的人才,甚至感叹“要是我们再有一个女儿就好了”。 凭着一腔孤勇,年轻的棠珍就这样跟着悲鸿一路私奔,抵达日本。他们哪里懂得,家人就这样将她“盖棺定论”瞒天过海,逃过婚约。 也好,她根本不在乎世人眼里的生死,只在乎眼前的海枯石烂,爱恋的男子从此在指间给自己添了枚刻了她芳名的水晶戒指,并给了她追随一生的新名字——碧微,伴她重生。 碧微,碧微,犹如芳草尽处,山明水媚。 然而,世间的岁月也许并不如意料中的那样豁然开朗。 年轻的悲鸿和碧微一开始哪里懂得浪迹天涯的清苦。 碧微,本是有情饮水饱的女子。与徐悲鸿的这份感情,是她用众叛亲离换来的,是她押上了一生幸福的赌注换来的。只是她一开始并不清楚,悲鸿是艺术家,不接地气,不谙世事,可以为了心爱的艺术品而倾注所有,可以对柴米油盐不闻不问,他眼里只有艺术,心中只有学问。她并不知道,作为艺术家的太太,不仅需要日常生活的付出,守得住寂寞,还需要与他在艺术之路上一起齐头并进。 前两样,碧微做到了,而后面那一样,碧微却渐渐忽略了,至少在研习绘画上是这样。 回国后,当悲鸿开始做教授办画展教学生,在艺术圈里风生水起;当碧微开始不甘贫穷重拾享乐在交际圈里如鱼得水时,实际就预示着他们最终分开的命运…… ​ 十年如浮萍般飘零海外,艰难发奋的求学之路和柴米油盐酱醋茶的贫苦生活,年轻貌美且放弃养尊处优生活的碧微不曾抱怨过一声,自始至终伴随在悲鸿左右,风雨同舟。 尽管彼时的悲鸿早已着了魔一般全然扑在绘画上,对她鲜少了解和关爱,以至于碧微常常忍不住感慨:“他只爱艺术,不爱我。” 是的,年轻的孙韵君走进了悲鸿的心里。 在悲鸿的眼里,韵君是一个青春、单纯、乖巧、聪慧,对绘画充满着热情的少女,而在韵君眼里,先生博学多才、阅历深厚而又温存沉稳。 推搡迎拒之间,二人的感情日渐升温,你侬我侬之间,师生之恋也已然满城风雨。以至于中大的学生都在愤愤不平:“徐教授上课,眼里只有一位孙同学。” 韵君受到了悲鸿如兄如父的照顾,学画三个月,悲鸿就为他画了一幅肖像素描,还专门题字,“慈学画三月,智慧绝伦,敏妙之才,吾所罕见……” 徐悲鸿给韵君改了新名“多慈”,退却指间的“碧微”,把刻着“慈“、”悲”的红豆戒指分别戴在二人手上,还亲手刻上一枚“大慈大悲”的印章。曾经的山青水碧,春风拂面,远不及现在的慈柔笃然。 悲鸿也曾为多慈画过一幅《台城月夜》的油画。画中皓月当空,徐悲鸿席地而坐,孙多慈伺立一旁,项间的一条纱巾,正在随风飘扬。 爱人的无情,让碧微忍无可忍,恼羞成怒。最终他们的爱情,被碧微亲手斩断,当碧微握起“刀”强势地捍卫自己的“婚姻”,她也被“刀”戳得体无完肤。 碧微刺破多慈的画,教训这个年轻单纯的“闯入者”,烧掉她送给悲鸿的百余株枫树苗,阻拦多慈的留学之路,还致信其父母让他们管教女儿。 悲鸿,对自由对美无限向往。当年他可以带着碧微私奔,今天也可以不顾世人的眼光,追寻炽热的爱。 碧微越是“无情和压制”,他便越是叛逆、反抗。 为了说服多慈父母,在动荡的时局中他把他们从老家接到桂林,甚至登报与碧微脱离“同居关系”。 哪知最后既换不来多慈父母的信任,又让碧微从此心如死灰。 毕竟,年轻的多慈不是年少时的碧微,她没有碧微那般追随爱情孤注一掷的勇敢。她是温婉的端庄的,定会尊崇父母之命嫁给了许绍棣,而与心中的先生从此相忘于江湖。 多慈在花样的年华里遇到了悲鸿,那时的她宛若出水芙蓉,清新脱俗,聪慧灵动。离开时亦是最好的年纪,只是她终究缺了一点反抗世俗的勇气。 往后的岁月,她随丈夫迁居台湾,貌合神离的夫妻生活使她一生隐忍,寄情于绘画,终成知名画家。 “留有遗憾,心存愧疚,还会记起,不再打扰!”大概这便是多慈给先生最好的温情。 离开了多慈又在和碧微反复拉锯的悲鸿,内心苦楚,除了寄情于绘画大概也是需要爱的。 很偶然,一个叫廖静文的长沙女孩闯入了他的生命。 尽管碧微再次歇斯底里地阻挠。 悲鸿应允了碧微的所有“无理”要求,终用100万现金,100幅作品和40张古画,换来了“离婚”和与静文平淡如水的七载岁月。 为了凑足这100幅画,为了弥补对碧微的亏欠,悲鸿积劳成疾,英年早逝。而静文,这个小他28岁的女子,给了他最后的家的温存。 “灯灰已入夜,无计细相思。魂已随君去,追随弗不离。”这是悲鸿曾写给静文的小诗。最后竟一语成谶。 时间带走了生命,却带不走爱情。静文一生为了悲鸿而活。 ​ 1953年秋,悲鸿在京辞世。 飘零在台湾的碧微得知悲鸿直到去世时,身边还珍藏着早年在巴黎时她为他省吃俭用购买的怀表,那时的她泪断如珠,她也已明白自己负的是怎样的真心…… 那年冬天,台北举行徐悲鸿作品展,碧微一抬头,有人叫她师母。那人正是多慈。两个女人同时泪水盈眶,仿佛所有的恩怨都随着悲鸿的离去,烟消云散…… 碧微依靠与悲鸿“离婚”给的画换钱为生,后半生衣食无忧。直到死去,她的卧室仍然挂着多年前悲鸿为她作的肖像——《琴课》。画中女子脸部微斜、脉脉含情,专注地拉着提琴。她应该是爱他的,只是后来用恨的决绝代替了爱的方式。 多慈得知悲鸿去世的消息后,关上门哭了三天,为先生守孝三年。她曾到巴黎高等美术学院作访问学者,在悲鸿留学的地方流连忘返;也曾前往新加坡,在江夏堂体味悲鸿办展义赈的民族情感,了解当年悲鸿接到她的信的真实情境,化解烽火岁月的误解与怨恨。直至晚年去世时,她仍在手心画着“慈”“悲”…… 静文则是在悲鸿离开后拥抱了那个有他回忆的世界。从19岁的遇见,到30岁的分别,此后的62载,她都在为爱人而忙碌着,奉献着。她守着7载的爱恋,穷尽大半生的时间为国家、为民族守护着先生的遗产,延续先生的艺术生命…… ​